晌午的时候林父也没说实话,还和姥娘喝点小酒儿。
等晚上大课间林妍他们回来吃饭的时候,林母已经骑林妍的自行车先回家,林父还在。
他思前想后一下午,终于拿定主意,要和韩慕阳、林妍商量事。
白天他问韩奶奶铺子的事儿,韩奶奶说都是阳阳管,他说了算。
韩奶奶之所以不说林妍说了算,是怕林父拿捏林妍,直接就说韩慕阳说了算,这孩子从来不卖人情,他说不行就不行,也不怕得罪人,也不怕拒绝人。
看他们要谈事情,三位老人就去另外一屋。姥娘和韩奶奶已经做完棉鞋,这会儿韩奶奶纳鞋底,姥娘剪纸呢。
林父盘腿坐在炕头的位置,面向西边看看坐在桌子对面的三个孩子,韩慕阳、林妍、三宝。三宝凑什么热闹?他心里想着也没说出来。他问道:“你们那个铺子,现在赚多少钱?”
韩慕阳笑了笑,“不能告诉您具体的,但是我负责任地告诉您,挺赚的。现在还没到最赚的时候,有一天就净赚1500块。”
“什么?”林父一下子坐不住了,双手撑着膝盖直起身体跪坐起来,双目圆睁,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韩慕阳:“这是真的,我们现在要开第二家礼品店。”
林父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心情也很激动。他想入伙,但是脑子有点乱,因为不了解行情,他一点都不懂。虽然他嘴上跟林母吹牛他要是开铺子那更厉害,没有他不会的,可真当面对韩慕阳的时候,他就不敢吹。
这个年轻人比他厉害,他嘴上不承认,心里却不得不承认。
林父:“那回头别人也开,你们就赚不到这么多。”
韩慕阳:“市场经济总是从无序走向秩序的,谁有竞争力谁就掌握上风,这个竞争力就看谁能抓住顾客,掌握货源渠道,压低运输成本,尽可能降低意外损失。”
方方面面缺一不可。
林父这就听不懂了,他跟外行吹嘘还行。
林父:“那要是别人跟着开铺子呢?”
韩慕阳直截了当道:“第一,他们有没有像我一样方便快捷可以赊账的进货渠道?如果没有,那么他们资金有限,不是对手。第二,就算有,他们也失去先机,我们第二家开起来,已经站稳脚跟,他们新铺子就得面临很大压力。第三,据我观察,目前不太有人有那个魄力紧跟着我开第三家第四家,他们顶多进一点高档品试试,或者等我们年底赚了钱,他们来年可能会试试。就算这样也没关系,如今经济稳步上升,老百姓的生活好起来,收入也会涨起来,消费能力自然也会提升,到时候一个县城也能消化掉几家礼品铺子。”
林父:“经济好起来?那我们赶集的怎么生意还差了?”
韩慕阳毫不客气道:“那是因为您默守陈规,没有随着市场的需求而进步。您的产品多少年如一日,有变化吗?有调查过客户需求吗?每天去赶集也只能固定那一部分顾客,更大的市场不属于您。”他看林父表情不自然起来,却也没有客气,继续道:“您也做了这么多年,生意每况愈下,为什么不思变通?据我所知,有个亲戚是靠着您进货的,可现在他家做批发,您从他家拿货。”
这么鲜明的对比,林父却看不通,所以生意每况愈下。
人家越做越大成了批发商,他永远只做那点零售,帮人去进货,把自己进货渠道告诉别人,批发商允许他赊欠,卖完再给货款,他还沾沾喜爱觉得自己倍有面子。
林父有些不服气,“我、我没人家有钱,人家有钱搞批发。”
韩慕阳:“大部分做生意的人,都不是准备了充足的钱才开始的。或者贷款,或者亲朋挪借。”
“那要是亏了呢?”林父只觉得心咕咚咕咚地跳,他被刺激得不轻。
韩慕阳:“只要你一直跟着市场走,一直在进步着,亏掉的钱也会回来。这不是赌博,这是你付出了劳动和智慧,实实在在能抓到的。”
他之所以敢开铺子,因为他在首都、省城、县城了解过很多信息,哪怕一时亏后面也会赚。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他相信国家会越来越好,老百姓会越来越富裕,消费水平会持续提高,逐渐的他们会看不上那些廉价却劣质的东西,他们会需要优质产品来满足自己的享受。
林父彻底说不出话来。
韩慕阳看着他,缓缓道:“姑父,你要是跟着我们干,我保证让你赚钱。“
林父就问能赚多少。
韩慕阳把入伙的规则和他说一下,千元算一股,入伙越多分成越多。他可以保证,入伙赚的分红绝对比银行利息高得多。至于到底多少,那也得看当月、年的利润。
韩慕阳给他一个承诺,让林父赚得比他卖席多,没那么累,也没有那么大的风险。如果林父肯入伙一万块,那么韩慕阳可以保证他每年至少拿到一万块。
林父惊呆地看着他,“你、你敢做这样保证?”
投一万赚一万,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韩慕阳:“我们可以签订个协议。”
他也只是给林父这样一个福利而已,别人投入三千,就算能产出三千的利润,他也不会把三千都给别人,只能给一部分。他开铺子是为赚钱,又不是纯粹做慈善。他知道林妍和家里关系一般,他也知道林妍和父母割不断的血缘。这点跟他和父亲一样。现在韩爸生意做得好,不需要他,如果有一天韩爸破产,或者遇到什么麻烦,他做儿子的依然不能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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