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一身月白长袍,腰间同色系的腰带上挂着叮叮当当华美的玉坠及香囊,乍一看是一副手不能提的富家公子的打扮,但他的手腕上又带着一把剑,衣袖上还绑着一对束袖,发丝也只是用简单的发带束起,透着一股江湖儿女的豪气。
在一行人静静站着打量他的时候,宇文灏已经摇着手蹬蹬的爬上了阶梯,稳稳的站到了亭子中间,他先是向站在一旁神色焦灼的半月投去安抚的笑容,见到景清逸和宇文兰后他也笑容不收,大大方方站到他们跟前恭敬的行了一个周全的后生礼。
“景大家,当初您传信到宇文府说只要我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打开这太初界的大门,您就会考虑收我为关门弟子,如今承安不辱家族之托,以及恩师众望,凭借自己的力量打开了这太初界的石门,是否现在有资格叫您一身师傅了呢?”
少年躬着手腰背却是挺直,一双潋滟的桃花眼此时满怀期待灼灼的望着身前之人,静静等待着他的答复。不仅少年,站在亭子中的其他两人也一样。fаdΙаηχs.còм(fadianxs.com)
半月难掩心中惊讶,竟然是界主亲自联系到外界,还说出这样一番话,要知道她们界主自从夫人去世后这日子过得冷冷清清,就连小姐都一年到头得不到他的几分关注,这白衣少年竟能引他认同让他做出收他为徒之举,虽然设置了考验关卡,但是他也是得到了界主的认同的。半月对待宇文灏的态度一时微妙了起来,看着少年这俊俏的外型,嗯,说不定收进来不仅仅是做徒弟那么简单可能是为了小姐打算呢,毕竟小姐也到了出嫁之龄,是该开始寻觅好夫婿了,要是没有出事的话,说不定此时小姐已经嫁人生子过上了和和美美的生活,可惜当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的小姐现在还半月想着想着,眼中的兴奋感也渐渐淡了下去。
而站在景清逸身后的宇文兰则没有半月那么多的乱七八糟情情爱爱的心思,看着眼前笑的像朵喇叭花的堂弟,玄衣男人朝他投去一个厌恶的眼神,随后便淡淡皱起眉头,脚步远离少年站着的位置,仿佛那里的空气会污浊到他。
宇文灏的虽然目光正对着景清逸,但男人的目标范围太大,他的余光不可避免的看到了这一幕,少年的心头有点受伤,从出生到现在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厌恶他,他甚至能感受到对方对他浓浓的不喜,原本初见这个玄衣大哥他觉得很熟悉,他很像小时候在宇文府里他经常找他玩的堂哥,虽然他那时候就讨厌他,但是宇文灏不知怎么回事就是喜欢跟他一起玩,自从当年堂叔一家出了那样的事情后,他就再也没见过那位堂哥了,但也听府里的人说他的境况不太好,十余年前堂叔受到了刺激,精神状态一直异于常人,有人说他喝醉酒经常打人,而他院里的仆役早已解散了,唯一的打罚对象只剩下
少年视线偏离,目光散散,短时间陷入了过去的回忆,最后还是身前男人郎朗的声音将他召回:
“景某确实说过这句话不假,如今你完成了信中的考验,我于情于理应当将你收到我的门下,如此,你便修整修整在太初界住下吧,后面的事情半月会替你安排。”
听完男人的话,宇文灏笑意微收的脸又重新散发出了笑容,他暂时抛开过去府里那段沉重的回忆,真心实意再次对着景清逸鞠了一躬,大声拜道:
“师傅在上,请受徒弟一拜,徒宇文灏承蒙师傅允纳门下,徒愿执弟子之礼,谨遵师教,团结同道,刻苦钻研传承通备技艺,定维护太初世代永安。”
男人静静看着身前少年恭言敬拜,末了抬了抬他的手,示意不用再继续:
“好了,拜师流程已过,其余复杂的东西不用再兴,叁日后你来十里桃林中大家聚上一聚,就当是为师替你办的收徒之礼。为师今日有事先行一步,这叁日,便让你的师兄替你安排吧。”
说完,男人便一挥衣袖转身向亭下走去,许是用了烟波缥缈步法,一会儿林中就再也不见他的身影。待少年抬起头,正准备拉着带给他万分熟悉感觉的新师兄唠了几句,却见原本玄衣男子站着的地方已经是没有了人影,只留下几片枯黄的竹叶随风飘零,似乎在嘲笑他的自作多情,原本意气风发得到了师傅认可的少年肩头肉眼可见的塌了半点,善良的半月贴心的用隐性的扫帚扫了扫他的碎掉的真心,温柔的开口:
“宇文公子,您还好吗?不如现在半月带您去您的要去的住处休息休息?”
“如此,承安便谢过半月姑娘了,进了这太初界我们就都是这里的一份子,要是姑娘不嫌弃,可以叫我的表字承安,叫公子就太生疏啦。”少年注意到身后传来的女声,这才意识到他不是被所有人都抛弃了,他眨了眨眼睛,重新调整了下心情,温和有礼的朝半月道谢。
宇文灏原本就是个自来熟的性子,他虽然出身高贵,但身上却没有话本上富家公子端着的高架子,半月也是个活泼外向的小姑娘,就带宇文灏回去的路上两人你来我往的一句一句聊天,很快两人就已经混熟了。
“前方就是承安公子你要住的小院了,这里是太初界除了界主小姐的院子之外最大的院子了,虽然可能比不上您正外界府邸住的豪华,但是半月向您保证,这里绝对比您在其他地方住的舒适。”小姑娘拍拍胸脯信誓旦旦向少年保证,满脸认真。
“嗯,我信半月。”少年眯着笑脸点头道。
“额但是这里很久没有住人了,可能需要点时间打扫。”两人说着说着便离“太初第叁大豪宅”越来越近,不一会儿,一间间木质结构的房屋陆续出现在两人的眼前,宇文灏看着跟前的屋子,嘴角的笑意有些凝结在脸上。
房子是多,但是谁能告诉他眼前那几间已经塌了一半只剩个木框的骨架的屋子是怎么回事?他宇文灏自认为他如今对物质生活的标准已经降到了谷底,风餐露宿在行路途中也是常有的事,这身上的白衣还是他此番来太初界用仅剩的银两置换的,他如今对住宿条件没有要求,可这不代表他愿意别人给他希望,又给他失望啊
“敢问半月姑娘,这个很久没有住人,大概是多久啊?”
“也许,可能,大概是有十几年了吧?”小姑娘看着眼前比她想象中更加破烂的场景,她的声音中也透露着点心虚。
作者有话说:
啊,玩了半个月,终于又来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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