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卿玦应声之后又问,“长姐,是否调平阳五万守军过来?”
“已经派人去了,三日之内……平阳军必到。”白卿言同白卿言低声说着,“除此之外,广陵的守军虽然不多,我也调了过来,广陵与舍曲相距不远,估摸着最晚明日晌午便能到,稍作修整便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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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天刚麻麻亮,日头还未跃出,只能看到东方天际厚重的云层之中透出强光来,仿若给那重云镶了层发白的光。
将士们还都歇着,舍曲城内安静的连犬吠声都没有……
只有守在城墙之上的守城军换防时,铠甲摩擦发出的细微声响。
白卿言刚刚起身,就听外面柳平高来报说,抓到了探子。
柳平高立在屋内,与白卿言隔着几重厚重的垂帷,和一道画屏,里面的半丝光亮也未曾透出来,柳平高只能听到里面白卿言盥洗的水声。
垂帷外并不明亮的灯火映着柳平高肃穆的半张脸,柳平高语声冰凉,带着刮骨的愤恨:“末将用了些手段,从这两个探子一个受尽酷刑只顾哭求饶命,说什么也不知道。另一个先前说……西平王世子知道陛下擅长速战速决,怕陛下回舍曲之后调兵立刻攻打西平郡,故而派他们来探!”
“后来,在重刑逼问之下,又吐出了一些东西,说西平王世子让西平军严守西平城,且已经派人去邀燕国其他藩王,若是大周攻打他们西平郡报仇,就与其他藩王里外夹击大周军!若是大周等待大周大军暂时不做报复,他们就打算趁着大周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与其他藩王强攻舍曲,杀陛下。”
她接过魏忠递来的热帕子擦了脸,又用细盐漱了口,这才出声问:“派去盯着西平郡的人可有送消息回来?”
“目前还没有。”柳平高说。
“派个人走一趟,去看看我们的人是被这西平王世子发现了,还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故而守着!”白卿言算了算时间,“让他们三个时辰内务必回来,不论是否见到我们派去盯着西平郡的人!”
“是!”柳平高应声退出正房,飞快跑出院子去下令。
柳平高刚出了院子没有多远,便碰到了昨夜和白卿玦一同回来的肖若江。
见肖若江身上裹着一层寒气,发顶和眼睫上都是水汽,柳平高颇为意外:“你这是去哪儿了?”
“夜里去了一趟西平郡!”肖若江一张脸冻的通红,说话嘴都不利索了,听柳平高说,白卿言刚刚下令让人去西平郡,他又说,“那就不必派人去了,我刚回来,我这就去见大姑娘。”
柳平高看着一身劲装匆匆而去的肖若江,心里不免感慨,这陛下身边的肖若海肖若江两兄弟简直是个奇人,竟然能未卜先知,自行去了一趟西平郡。
白卿言这两位乳兄的本事柳平高是知道的,他又不免想起肖若海来……若是这一次灭燕之战,肖若海和陛下身边那位沈青竹都在就好了。
听到肖若江在门口请见,白卿言吩咐魏忠:“乳兄刚回来,怕是还饿着,派人去请阿玦过来,备早膳,我们一同用一些。”
肖若江从棉毡帘外进来,魏忠让人去传膳后,又命让人将炭火通红的铜炉挪到肖若江的身边,亲自接过肖若江身上带着寒气的披风。
肖若江从胸前拿出他画的西平城图,让魏忠递给她,免得自己身上寒气过给白卿言:“昨夜西平城全城戒备,故而没有能混入城中去,这舆图画的不甚详细,只能是一个大概城池大小和城墙高度。”
“西平城建成的年代比较早,故而城墙并不高。”魏忠将热茶送到肖若江面前,他颔首致谢后,接着同正在看图的白卿言说,“若是虎鹰军或者是朔阳军在,登城轻而易举,可若是单单倚靠安平军……倒也不是拿不下,不过耗费时间怕就多了,如此以来……难保其他藩王不会赶来!”
肖若江话音刚落,白卿玦便到了,肖若江连忙起身要同白卿玦行礼,白卿玦摆手示意肖若江坐,而后同白卿言行礼后,在白卿言下首落座。
“大姑娘……”肖若江重新跪坐回去,看向白卿言,“我们兵力有限,若是在西平城这里耗费太多时间,其他藩王赶来,怕是要腹背受敌。”
白卿言闻言拿着桌案上的烛灯,忍着腿部伤痛,走至挂在墙上的大舆图前,白卿玦和肖若江也连忙起身跟了过去。
白卿言在舆图上指了指舆图上九江的位置:“离西平最近,且兵力最充足的藩王便是……九江王!”
她手指从九江划向西平城:“从九江到西平城需要两日!从我们大周的广陵到西平城需一日,调平阳城守军驰援西平城也就是三日!小四昨日傍晚下令让个城池调兵驰援,半夜已经到了舍曲!晌午广陵的兵力一到,我们大周手中便有四万兵力可以调遣!”
第1579章 兴兵
白卿言又手指距离九江不远,已划入大周的云中和宿安两座城池:“再调云中和宿安两城的将士,让两城守城将士在前往九江和西平城的必经之路上分两部分设伏!第一路设伏的伏兵,能杀多少杀多少,九江军只要杀上来,便往西平城方向装作溃逃,九江王生性谨慎,见状必定会派探子去探,只要查出前方还有埋伏,便会怀疑刚才设伏的溃逃大周军是鱼饵,不敢再前,只要能拖住九江王一日!我们攻下西平城,再等安平军一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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