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的确,当初在萧容衍打杀之后,慕容沥又挑了一些宗亲委以重任,确实是收揽了皇室宗亲的心,至少在摄政王与慕容沥之间,皇族宗亲们如今没有选择只能站在慕容沥这边。
所以,燕太后希望今日哪怕是逼迫慕容沥,都要让他醒悟过来,只要他放弃萧容衍,皇室宗亲还是会恭恭敬敬尊他为王。
燕太后手心收紧,看着自己儿子冰冷瘆人的目光,强撑着伸出手,让身旁小太监扶住她跨入金殿,强忍着每一走出一步,便撕扯到伤口的疼痛,一边往内走,一边镇定开口:“那就说说吧,到底是为何……这么着急将哀家从行宫请回来。”
皇族宗亲和朝中大臣们跪地不起,膝行挪动始终面向太后叩首,有宗亲更是膝行上前,跟在太后身后高声道:“回太后,昨日阳泉太守送来消息,国贼慕容衍经过阳泉之时,不知道如何蛊惑了阳泉守将,守将竟然擅自做主让国贼慕容平带走了阳泉守军!太守说阳泉守城将军乃是大将军谢荀曾经部下,可陛下却将此消息压了下来……昨日并未在早朝之上与众臣商议,也未曾叫朝中众臣私下相商!微臣等人担心国贼慕容衍蛊惑陛下甚深,这才派人前去请太后!”
慕容沥手扣住龙椅扶手,想到自己任命的禁军统领昨夜死在家中之事,视线朝着护卫金殿外的禁军看去,瞧见跟随太后而来的禁军几个禁军将领,将带血的长剑收入剑鞘中,且都是生面孔……
看来,不止他早有准备,这些宗亲也早有准备。
太后已经被小太监搀扶着走上了高台,看了眼坐在龙椅上的慕容沥,转过身来瞅向皇族宗亲们。
“太后,您在前往行宫养病之时,曾说这慕容衍乃是大周的皇帝的皇夫萧容衍!”有皇族宗亲朝着慕容沥看了眼,接着道,“这一次……西平那里送来战报,也是慕容衍在两军交战之际,抓了西平王府的家眷,杀了西平王的次子和三子,还有世子妃,这才使西平军败北!军报里写的清清楚楚,可早朝之前臣等入宫,可陛下却说……此次战事起因不明,摄政王如此做,必然有如此做的原因。”
第1584章 笑话
慕容沥朝着王九州看了眼,见王九州浅浅颔首,这才放下心来。
“所以,你们觉着朕这个少年皇帝不好掌控,便违抗圣命,不惜杀行宫的禁军暗卫,也要请母后回来……”慕容沥缓缓站起身来,语声不紧不慢,丝毫不见慌张,很稳得住,“是要……先软禁朕,而后让母后废了朕这个皇帝,挑一个好掌控的坐上皇位,可是如此?”
“陛下!”年迈的皇族宗亲颤巍巍朝着慕容沥叩首行礼,“陛下被国贼慕容衍蛊惑太深,听不进去逆耳忠言!战报半夜传到,我等急急忙忙入宫,以为当立刻调兵抗敌,可陛下却说……大周未送战书就与西平王开战,必有古怪!甚至还要先问过摄政王的意思!陛下……那慕容衍是国贼!他背叛了我们燕国成了大周的皇夫,且与大周皇帝有两个孩子!他自己肖想这燕国皇位,可不敢背负篡权夺位乱臣贼子的名头,故而只能为自己的亲生骨肉打算,陛下不能再被他蒙蔽了啊!”
“陛下……”年迈的宗亲好似只剩一副拳拳爱国之心,对慕容沥再叩首,声音带着哭腔,“我等并非想要冒犯陛下,只是为了这燕国祖宗基业,不得不冒险请太后回来主持大局,老臣是慕容氏的子孙,斗胆也算得上是陛下的长辈非普通臣工,所以其他臣工不敢说的,老臣来说!其他臣工不敢做的事,老臣来做!以免我们大燕的祖宗基业,被慕容衍那个国贼……从身为皇室正统的陛下手中夺走,给他和大周皇帝的儿子!”
燕太后面色难看,转而同慕容沥说:“陛下,你叔公这也是为了燕国,早年……你年幼,母亲又只是一个后宅妇人,你我二人对慕容衍深信不疑,将整个燕国都托付给了慕容衍,让他在你亲政之前做摄政王,可他却对燕国有了二心……”
她缓步上前,立在慕容衍身侧:“阿沥,母亲这一次回来,就是纠正我们之前的错误!母亲知道……赌国之事都是慕容衍在背后攒动你的!他骗着你与他合起伙来演了一出戏!慕容衍骗了你!”
燕太后说着手搭在了慕容沥的手臂上:“我们母子二人都被他骗了啊!”
慕容沥看着眼前这个双眼含泪的母亲,好似不认识此人一般,用力甩开燕太后。
燕太后脚下步子不稳,踉跄向后,若非护着燕太后的太监及时扶住燕太后,燕太后必定跌倒在地。
被推开的燕太后也不恼,她看着儿子冰凉的目光,难受的全身颤抖,艰难站直身子,缓声开口:“就像当初……他为了取得我们母子二人的信任,说什么……收拾宗亲,他出面该杀的杀该罚的罚,担恶名扮黑脸,让你出面收揽宗亲人心!就是因为此时,我们二人才全心全意信他!可阿沥……我们信错人了,你为何就是不相信母亲,不相信宗亲啊!”
王九州看着太后脚下重幅裙摆擦过地面,似有血印,颇为诧异。
“太后到现在还不忘诋毁九叔,果真是利欲熏心全无良知了!母后用几封伪造的手书……就要坐实九叔叛国,将燕国江山拱手大周的罪名,可母后似乎忘了……”慕容沥如今看着自己的母亲只剩下失望,“九叔若是想要这燕国江山,当初又何必将皇位让给我,当初父皇遗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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