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莱靠在墙上,懒洋洋给他回消息:没打了现在。
夏翎觉得奇怪,刚还玩的好好的,怎么现在就不打了。
夏翎:那你在干嘛?
明莱:听人吹牛批。
也不知道陆定是从哪抓来的蛤蟆,口气这么大。
此刻柯宏鸣仍在夸夸其谈。
“……尤勇那花拳绣腿,差的可远呢,当初还是我大哥手把手的教,带他入行,现在你们管尤勇叫师父,那我大哥岂不是你们的祖师爷?”
他这句话说的尤为得意,肩膀往后一仰,差点就没站稳,往后踉跄了一下。
陆定赶紧伸手扶住他:“你看看你,我就叫你不要喝那么多酒吧?”
一边说着一边跟尤家班的诸位打眼色。
意思是今天真抱歉了,让大家不要跟个喝醉了酒的人计较,不要在意他的醉话。
本意是想要跟柯宏鸣炫耀一下自己的班子,谁知道这家伙喝了点酒就这么管不住自己嘴,弄的这么尴尬。
陆定他心里是很在乎武行的,想着待会把这家伙送走,回来好好的给大家赔个不是。
尤家班几个小的都快要忍不住了,但被大师兄尤江的一个动作给制住。
但明莱看尤江也并不是很有城府——他手里的纸牌都快要被他给捏弯了。
“……尤勇饭都吃不上,多亏我大哥给他一口饭,你们这些小子,真该去拜拜祖师爷。现在条件好了,也不能忘本不是?”
尤江忍不住了。
师父早两年就去世了,实在容不得有人翻来覆去的造谣诋毁。
“前辈。”他一抱拳,上前一步,不卑不亢说道,“师父当年南下确实受了柯前辈的照拂,但他老人家是因为自己有本事才被柯前辈看中,他那是靠着自己本事,一拳一脚的站稳了脚跟。”
他师父一没跟人要饭,二没跟人学艺。
“你是哪个?”柯宏鸣拿眼斜他。
“在下不才,是尤勇的大徒弟,尤江!”
“好小子。”柯宏鸣被顶撞,心情十分不爽,当即冷哼了一声,“你师父当年都不敢跟这么跟我说话的。你们这一代,可真是翅膀硬了。”
他目光从尤家班众人身上缓慢扫过去,又笑起来。
“没有我柯家班,哪来的你们尤家班。到底没有吃过苦,站在前辈的肩膀上起来的,一点礼数不懂。尽是些忘恩负义之徒!”
这指控就严重了。尤家班众人又是一阵气恼。
明莱最近跟尤黎走的近,闲暇时其实听过尤黎跟她讲过一些尤家班的故事。
在这里的诸位,其实都是苦孩子。都是身体有点缺陷或者别的什么原因被家里遗弃的孤儿。
尤勇退休之后巧合收养了几个,从一开始教他们一些强身健体的功夫,慢慢的发展成了现在的尤家班。
可以说跟当年他们的师父一样,尤家班能有现在口碑与名声,那也都是他们自己一拳一脚的打下来的。
当年柯老大带尤勇入行的确有恩,这一点尤家班众人也分外感念,但这个柯宏鸣算是个什么,就在这里颠倒黑白,大放厥词?
“啰嗦什么!”尤黎忍不住了,嘟囔一句就想上前。
大家都是学武的,能动手的时候逼/逼什么?
就他这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的身体,她一只手都能给他撂了!
就是个耍花腔的家伙!
“别。”在她身边尤天赶紧叫住她,“传出去,不好听的。”
在这打前辈,赢了输了传出去都不好听,尤其是柯宏鸣这么个指鹿为马的家伙。
今天敢动他,明天传出去就是尤家班欺师灭祖,狼心狗肺。
他们这一行,某些方面还守旧……本就是,前辈说就得听,前辈骂,也得乖乖认,就算是前辈动手,那也得乖乖的挨。
讲义气,要口碑的。
尤黎哪会不知道。
她皱起眉:“那怎么办?像这样连自己爸妈都不要的小人,有什么资格来说咱们!?”
尤天默默握紧了拳头。
他哪知道怎么办,连大师兄都不知道怎么办……
柯宏鸣一见没人搭腔,顿时就更得意了:“内地的最好的武行,还不是靠着我们起来的,给你们吃穿,教你们武艺。要靠你们自己,有什么呢?早饿死啦!你们现在玩的那一套,是我们早就玩剩下的……”
“请问……”明莱开口了,“你是来踢馆的吗?”
本来嘛,这是武行之间的事情,她是不想要多管闲事的。
但是这个柯宏鸣未免是有些讨厌了,说出的来的话,让她不知不觉就不耐烦起来。
柯宏鸣好似还活在那香港电影最辉煌的时代,他的确是丝毫也没有把尤家班,把内地的武行甚至内地影视剧放在眼里。
正是陶醉,突听到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
声音是够动听,说的话他却不爱听。
目光朝声音的来源瞥过去,看到个瘦高的女子靠墙站立。穿着很随意,脸上贴着大半张脸的纸条,手里攥着牌。
柯宏鸣只当她是尤家班里的一个。
“你又是谁?”他问道。
语气很随意,显见是没太将明莱当回事。
明莱保持刚才姿势没动,仍旧是那懒洋洋靠墙的模样。
“我啊……”她声音听着也有些散漫,“这几天才来这里,跟着尤家班学武的,还不算是尤家班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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