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妹啊,人啊要往长远儿看,这眼前的辉煌那未必就是一生的辉煌,咱们这个年纪,在家中也呆不了多久了,以后的成就,那就得看夫家了,你此时这般与我作对,你是真当我穷徒末路了吗?”林仙之狠狠地瞪着林雪芙。
林雪芙看着她,未再说什么,只意味深长一笑,便扬长而去。
瞧着林仙之这么发狠的模样,她越发期待寿宴了。
……
环儿知姑娘怕冷,出门的时候就在炉上温着辣儿汤,才到屋里,便赶紧让小丫鬟端上来。
浓浓的一碗辣儿汤下腹,林雪芙才觉得自己暖过来了。
她呼了呼气,才将斗篷给解开。
屋里没人,环儿这才开口:“姑娘何必跟她斗气呢,她反正是已经失了品德了,不在乎这些,可您说那些话,若传到老太太耳里到底不妥。”
“我与她不合早是明面上的事情,我要真一直装得活菩萨样反而让人觉得虚伪呢,再者这事又是她挑起的头,我回上几句也无甚,再说了,我那些话,也未有不妥当之处。”
倒是林仙之那些话,传到谁耳里都显得是小家气又毒心肠。
“姑娘的唇又破了,我拿脂膏给你涂上。”
长年住在许州,来京城后,林雪芙便处处不惯,尤其是这两日下了大雪,天气越发干冷,她皮肤嫩薄,那风夹雪一吹就裂,尤其是唇儿,每日都得涂着厚厚的脂膏才不至于裂了。
她坐在那儿,对着铜镜,把唇上涂了厚厚的脂膏,随后又吃了几块糕点,这才去了林二婶婶那边帮忙,京城官场人家办的席面,因着家中大人官品及地位的高低,在宴会上许多细节都需要讲究,而且到时宴请的都是京城贵客,从食物安全,人员安全各方面都需要一遍又一遍地过着,琐杂事务极多。
林雪芙一直忙到了夜里才回了屋里,夜里冷得慌,匆匆地沐浴更衣后便换了一身软绵的亵衣上了榻。
环儿拿着脂膏为她涂抹的时候,才发现她的唇还是裂了两道口子。
小丫头心疼地红了眼眶:“这京城的天气干得吓人,您一天天地往二房那边跑,那边却总是连个羹汤都不给您备着,瞧您这唇都裂了两个口子,姑娘不如明日找个由头不要过去帮忙了。”
林雪芙碰了碰唇上的口子,疼倒是不疼,就是真的瞧着不好看,但是明日她还是要去的,不管老太太出于什么心思,但是用意是好的,就这几日她就长了不少见识了,便是将来用不上也无妨。
“也不差这一两天,你给我涂厚厚一层,明日起来就好了。”
“那奴婢明日把脂膏给带在身上,您明日得多涂几遍。”
“好好好,我的环儿好姐姐,你说的都听你的。”林雪芙打趣了几句,这才哄得环儿不再恼火。
熄了灯后,环儿便出去了。
林雪芙揽着软软的被子,正要睡下,便听到雕窗传来响声。
那声音再是熟悉不过。
本是累极了的她,猛地坐了起来,一双杏眸望向雕窗,嘴角一弯,满心喜悦。
她望着帘外,问了一句:“是您吗?”
女子的声音又娇又软,透着她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欢喜,在这夜深寒风大雪,一下子抚去了沈从白满身的风尘雪霜,也不枉他特意赶了过来。
沈从白嘴角微微勾起了淡淡的弧度,“嗯。”
随着雕窗打开,一阵夹雪寒风吹来,坐起来的林雪芙冻得一个哆嗦,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亵衣,脸上微微一躁,忙对他道:“您先转过身,我披件外衣。”
“嗯。”沈从白应了一声,转身将雕窗锁上,背对着她。
自打他夜里会过来后,林雪芙都会在床边备着一件外衣,她伸手拿起外衣穿戴好后,才看向了沈从白。
她微微抿了抿唇,眼神落在了男人的背影上,有些说不出来的情绪在胸口缠绕着,最后,被她轻轻地压到了底处。
她开了口:“您可以转过身来了。”
沈从白转过了身。
林雪芙见他一脸风尘仆仆,便轻声询问:“你这是才回京城吗?”
沈从白眼神难以言喻地复杂,他的确是刚刚回的京城,急急赶回,临到家门,脑海里却突然浮起了她的身影,他向来随心,便一个转身,往她这儿来了。
此时让她一问出口,倒显得他急着见她?
他怎么可能急着见她,于是他很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受伤了。”
是的,他是受了伤,才一回京城就往她这儿来。
林雪芙一听说他受伤了,人已经快步地走了过去,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抬起来一看,这才注意到黑衣袖子处,有一处破痕,那破痕处有着未干的血渍,柳眉一蹙:“您怎么又受伤了?”
沈从白随意道:“小伤。”
“我去拿药箱。”林雪芙放下了他的手,急急转身去柜子里取药箱。
沈从白却是紧紧地将手握成了拳头,五指,轻轻地按在了方才被她捉过的地方,只觉得那一处,尚带着她手指尖的温度。
他深吸了口气,看着那个蹲在地上拿着药箱的小姑娘。
突然间也不知道自己这叫什么。
就因为那个莫名其妙的梦?
沈从白还未弄明白原因的时候,林雪芙已经拿了药箱过来,先是为他剪开了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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