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从良已经这样子了,我还管得了那么许多!”
“那你不管沈二爷了?还有,眼下沈三郎已经是那样了,您就没有想过,养养身子,再为沈二爷生个孩子,为二房再添个丁吗?
若是您有这个想法,那么您就得给您未来的孩子铺条路才是,这样子打杀一个人,也不过是一时痛快。”
林雪芙这些话,沈二夫人自不可能没有想过,尤其是几名太医都说沈从良这辈子就只能在床上,后来小孙子又被查出可能不是从良的孩子后,她就在想这事了。
沈二爷可不是那种多安份的人,只不过这些年自己一直打压着,才没叫那些个狐媚子生下孩子,但眼下孙子已经确定不是沈家的,以后再遇上这些事情,沈二爷便有了个‘无后\'的理由,届时,只怕不会让她动那些狐媚子。
如若真叫那些狐媚子给沈家二房留了后,那往后她的日子……
到底,虽然疼溺着儿子,但人还是趋于自私,此时,沈二夫人不免为自己的往后着想。
林雪芙见她的神色,便知道自己说的话,沈二夫人已经听进去了。
只要她听进去了,那么她就会去理智处理这件事情了。
“二婶,不论做什么事前,我希望您都好好地想清楚才好,总归,在对付敌人的时候,也不要忘记保护好自己,别把自己的往后也给搭进去了。
而且,我觉得对付一个人,死才不是真正的解脱,活着备受折磨,那才是最痛苦的。”
二婶您如此聪明的一个人,余下的事情您自己好好想想吧,我便先回去了。”
“林雪芙,你好狠毒的女人……你不得好死!”
屋里的林仙之起初听到林雪芙过来,心下是一松的,虽然她之前求林雪芙帮她林雪芙不肯,但是她一直觉得,林雪芙就算为了林家,为了她自己的名声,她最后也得帮她。
所以这段时间,她一直在贿赂着府里的下人,为的就是沈二夫人发疯的时候,能有人去把林雪芙请过来。
可谁知道林雪芙来是来了,也确实是拦下了沈二夫人,可却在教沈二夫人这样毒计。
的确,死不是最痛苦的,活着受折磨才是最痛苦的。
她不由想起了那个梦,梦里的林雪芙,就是被活活地折磨死的。
梦里,她把逃跑的林雪芙送回沈家后,其实后来又见过林雪芙一次。
那一次,是沈二夫人办的宴,什么名头她倒是忘记了,但是她只记得,自己当时的身份,沈二夫人的宴会她是不会来席的,可她还是来了。
只为了看一眼林雪芙。
当时她是高高在上的世子夫人,衣着华贵,妆钗奢丽,挽着丫鬟的手,隔得远远看着林雪芙。
那个时候的林雪芙,已经在死的边缘了,瘦骨嶙峋,面苍目滞,灰旧的衣裳罩在她的身上,显得异常宽松,长发干枯凌乱,她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一般,缓慢地走着,身旁没有一个下人。
据说,她那两个自幼带着的丫鬟都叫沈二夫人给处死了,而她也疯了。
当时的林仙之只说了一句:“这便是命。”
就算林雪芙是尚书府的真嫡女又如何?就算林雪芙生得貌美娇艳又如何?
终究,命不好。
后来,没过多久,她就听人来说,林雪芙死了。
怎么死的,她也没问,那个时候,她已经不把林雪芙当回事了。
此时再回忆这个梦,只觉得仿佛陷入了一种轮回。
林雪芙曾经受过的伤害,全都轮回到了自己的身上了。
一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会变成梦里的林雪芙那样,她只觉得恐怖。
她尖叫了一声,“啊……我不要变成那样!”
林雪芙行至院门口的时候,就听到了林雪芙的这一句话。
变成什么样呢?
她似有感应,想起了林仙之之前对她说过的话。
可是梦里的那样?
她回头,看向了那掩紧的房门。
林仙之,若是,那也应是因果报应。
林雪芙轻轻一叹,转身,不再犹豫,走出院子。
行至门口处,一抬头,便见那男人正迎面走来,一身深紫官袍,腰束玉带,身形如玉。
偏那眉目间,俊美温柔,似两汪清泉细水,泌入人心。
她弯了眉眼,轻轻地笑了,“侯爷,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大理寺那边有少卿处理着,我便回来了。”实则沈从白不过是担心她,所以提前回来。
林雪芙盈盈一笑,却是加快了足下步伐,快步地走到了他的面前,仰起小脸,“可正正好,我让人摸了莲藕,还捉了肥美的鲤鱼,本是想着晚膳的时候吃,既是你回来了,那就中午吃吧,我们再去摘几只莲蓬,我给你剥莲子吃。”
“好。”
他应了一声,任由小姑娘拉着他往侯府走。
此时正午,阳光微盛,沈从白亲自摇船,带着林雪芙往荷花深处而去。
正是晚夏,荷花开得浓艳,小船顺着那浓密的荷叶,一路前行,池面渐窄,到了另一处的岸边。
岸的另一边林雪芙还从没有来过,这一边临着府的西厢芙蓉小院,这芙蓉小院从前是老侯爷最常来的地方,因为老侯夫人喜芙蓉花,老侯爷便为老侯夫人种了满院的芙蓉花,每年花期都得带着老侯夫人在这儿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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