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刚出生,还需要教导。
齐殿卿和折筠雾知道岁安的性子后,便也去专门找过一些书,其中有一本杂谈里面有说过类似的孩子,他们的父母会对他们感到害怕,甚至觉得恶心。
王太医也说过这么一句话。
他说:“人都是喜欢善良美好的事物,就是喜欢动物,大部分人也喜欢那些看起来温顺无害的,猫,兔子,鹿。因为无害,所以就显得格外的让人喜欢。”
但像岁安这种,便是天生的狼,她跟普通人不一样,但是她也不特殊。她未尝是天底下唯一这种性子的人。
她这般的孩子,肯定也有人喜欢。
齐殿卿点头,“朕大概明白,朕要做的,便是不让她做一只孤狼。”
小时候,岁安不懂何为特殊,只知道根据大家的态度改变自己,但是等长大之后,她还会不懂吗?
齐殿卿曾经跟折筠雾说过,“在她懂事之前,便要陪着她,跟着她一起做事情。”
想到这些,他笑了笑,跟岁安道:“你的刀,得等你长大之后,才能决定做什么。”
这就是废话了。岁安瘪了瘪嘴巴,“阿娘都不敷衍我了。”
你还敷衍。
齐殿卿就将人抱起来,走到一边坐下,“岁安啊,阿爹不是敷衍你,而是你太聪明了,聪明人的东西,该是她自己决定怎么用的。不过,你是皇家的人,皇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般,担一些责任在身上?”
岁安眼神迷惑:“你们有责任吗?”
那自然是有的。
“你看,阿爹是皇帝吧?皇帝就要对天下百姓负责,因为咱们吃的粮食,都是老百姓种出来的,咱们穿的衣裳,都是老百姓织出来的。”
“阿爹时常坐卧不安,因为天下百姓还有人吃不上饭,连咱们那天晚上住的破破烂烂的茅草屋都没有,所以阿爹的责任是为了天下百姓能有屋子住,能有衣裳穿,能有粮食吃。”
岁安理解的点点头。
齐殿卿便道:“那你想,你阿娘一样吃了老百姓的东西吧?所以她也有责任。她是皇后,是母仪天下之人。”
“你阿娘需要去给天下的妇人做表率,帮着朕一起治理天下。”
“再说你阿兄,他是储君,是太子,他也吃了百姓的饭,他也要对天下百姓负责。你阿兄读书厉害,习武却不好,将来打仗是不行的了,好在他将来可以继承皇位。做皇帝,就不用打仗,把治理天下学好了,也就罢了。”
岁安理解的再次点头。
齐殿卿:“你嘛,你肯定也吃了老百姓的饭对不对?你既然吃了,又是公主,享受荣华富贵,定然也要是要为天下百姓负责的。”
岁安再没有不点头的,毕竟一家四口,大家都一样吃的老百姓粟米,如今三个大的都要为老百姓负责,她自然也是要的。
她聪明啊!她立马就想到了自己的刀。
“阿兄做不了将军,我可以啊。”
她多会使用刀啊。
阿兄和阿爹都不行,她觉得自己可厉害了。
齐殿卿连忙摆手,“不行,不行,这条路,阿爹也想过,可是你还小,你不懂做将军要吃多少苦。”
岁安不是很高兴,“我能吃。”
“可你连功课都让你阿兄帮。”
“我以后自己做吧?”
齐殿卿还是摇头。
“算了算了,等你长大再说吧。”
岁安:“哼!”
她拖着刀去找阿娘了。
此时,折筠雾已经把茅草屋顶修好了,她走过来,听见这话,笑着道:“你别听你阿爹的,你好厉害的,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岁安闻言欢喜,“是吗?”
折筠雾:“对啊。”
她道:“你是家里用刀最厉害的,你既然想做将军,那便太好了。你以后你就用刀保护我们和百姓好不好?”
岁安点头,“好啊。”
她可以的。
等她欢欢喜喜的走了,折筠雾却露出担忧的目光,“我这心里,总不舒服。”
齐殿卿揽住她,“孩子长大了,就有自己的路,咱们现在给她指了一条可以走的路,她若是走,便随她,不走,这般教导十几年,性子也差不了。”
“她是个聪慧的孩子,知道克制。”
这个就随了齐殿卿,阿昭和岁安都很自省和克制。
折筠雾知道自己担心也没有办法,便除了陪她一起练刀之外,还要跟她讲云州的战场。
日子久了,岁安倒是也知道什么是天下臣民,什么是战争,什么叫做人命。
“若是我在,肯定能用刀护住他们。”
折筠雾看她的目光便带着骄傲和一份忧心。
“咱们这么教导她,对吗?”
齐殿卿牵着她的手:“是对的,你不要怕。”
但是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完全对,“若是不对,咱们再教其他的?”
他道:“不论其他的,爱国爱民,这总是没有错的。”
折筠雾心酸,但她随之发现,她对岁安的心软立马就被她利用了。她总是把练刀练红肿了的手露出来,那时候折筠雾就会心软的一塌糊涂,无论岁安做什么她都愿意!
岁安不想做功课。她一双手垂着,等阿爹走了之后,这才脱掉鞋子爬进折筠雾的怀里蹭,“阿娘,不做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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