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男人站在张和平身后,露出一脸“我有靠山我牛.逼”的表情,终于在江茉面前扬眉吐气了一把。
那边木栅栏里,洪金的一帮朋友也幸灾乐祸地笑起来,江茉越惨,他们笑得越慌。
“这……”周志元皱了皱眉,“这是不是不太合规矩?抽奖的摊位,是这位江茉同志最先想出来的。”
“世界上又不是所有的事都讲究个先来后到。”张和平自信满满地背着手,站在周志元面前,低声道,“你来我们派出所多少年了?还不是只在这种地方当个小小的特派员?我记得李局就是和你同一批进来的吧,人家现在都是咱们的一把手了。”
周志元眉宇间透露出倔强,“张所,这两件事根本就不是同一回事。”
“怎么就不是同一回事了?”张和平隐约露出些不悦,“周志元,你可是和我一个所的!我虽然不是一把手,只是副职,但在所里说话还是有分量的吧?你连我说的话都不听吗?”
张和平身后的三个侄子看到周志元吃瘪,脸上那小人得志的笑容更深。
刚刚这个周志元不是还挺牛的吗?切,还不是咱叔叔的属下,咱叔叔随便说说话,就压得你抬不起头来!
若是换了其他趋炎附势的人来,早就附和着张和平的话,把这事处理了。
可周志元有着一颗为人民服务的真心,并且不畏强权,说难听点,那就是死犟死犟的,太固执,只认他心目中公平公正的那套死理儿。
所以,他才越混越差,明明和李解放是同一批的,却沦落到了这种偏僻乡镇来当特派员,一干就是好多年。
反正也得罪那么多人了,周志元并不怕再多得罪张和平一个,还能怎样更差呢?开除他吗?
如果要他为了巴结领导而让一个小姑娘受委屈,他周志元干不出这样的事来!他宁愿被开除!
因此,周志元沉默了半晌,沉着脸色说道:“江茉同志并没有错,她不该承担这么多责任。她唯一错的,是没有管束好手下,让洪金和他们打了架。”
“赔偿费,也应该是洪金出。”
墙角的洪金瞪直了眼,凭什么?他又不是为了自己的摊位打架的,赚钱没他一分,赔钱反而就轮到了他?怎么什么倒霉事都围着他转啊!
不过,此刻洪金的委屈和郁闷并不重要。
张和平的三个侄子,也同样忿忿不平。
张和平更是,脸色沉得比锅底还黑,“你确定不给我一点面子?”
“人民警察不给任何人面子,只讲道理,维护公义。”周志元说得斩钉截铁,没有半分退让的打算和余地。
张和平气极反笑,“好!好一个人民警察!我倒要看看,你这个人民警察还能干几天?!”
就在张和平放着狠话的时候,齐晔急匆匆出现在门口。
江茉一看到,原本骄纵嚣张的声线忽然微微颤起来,喊他,“齐晔,你终于来了。”
她那样子,看起来跟在这儿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明明不久前她还把人一个个气得七窍生烟。
可齐晔不知道,看到她泛红的眼眶,听着她娇软的声音,他的心就仿佛被狠狠捏了一把。
一股从来没有过的戾气从他心底升起来。
张和平和周志元也回头看过去,纷纷一愣。
齐晔冷沉的眸子,那一闪而过的戾气,差点让他们以为认错了。
但江茉喊他,齐晔……这模样,绝对没错,真是他!
过完年,李局刚邀请过他给系统里上上下下的同志们传授过强身健体、自由搏斗的小窍门,他们现在每天都还练习呢!
这个李局都格外器重欣赏的年轻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周志元一脸懵,但张和平则是警铃大作,他刚刚可看得清清楚楚,那个江茉,在朝着齐晔撒娇。
所以……他们是夫妻?
这踏马叫做毫无背景?
张和平后背冷汗直冒,回头狠狠瞪了三个侄子一眼,恨不得今天从来没有在这里出现过。
他的三个侄子却不知道其中门径,还在小声嘀咕着,“三叔,那个周志元他不听你的话怎么办啊?”
“三叔,你直接开了他啊!”
“三叔,你、你干嘛这样瞪着我们?是我们做错什么事了吗?”
张和平气得吹胡子瞪眼,“我开什么开?你以为派出所是我家开的啊?……这次,说不定要被你们害死了!”
他懊恼地跺跺脚,换了一副表情,走上去和笑盈盈地伸出手,想要和齐晔握手,“齐老师,好巧啊,居然能在这儿遇到您。”
齐晔目光微沉,瞥向张和平身后的三个男人,“是他们欺负我媳妇儿?”
给他通知报信的人都把事情告诉了齐晔,他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把这几个人往死里打。
江茉在一边煽风点火,可怜的声线软软拉长,“他们不准我摆摊,还差点把我打死了。”
那三个男人看到自己的三叔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就已经从诧异到震惊再到后怕,心里头都在颤抖,这回怕是不小心踢到铁板了!
再听到江茉这么说,他们简直要气晕过去。
什么叫差点把你打死?你自己看看你有伤到一根头发丝吗?说这话你怎么连大气都不喘一下啊?!
三个男人看到齐晔仇恨的目光盯着自个儿,简直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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