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大家伙儿一下子这么生气,那涨红的脸,喷口水的嘴,像她挖了他们的祖坟似的?
江桃急得不行,过来扯着刘菊香,“娘!你别耽搁了!赶紧一块抬着士忠去卫生所啊!”
挡人财路,大伙儿骂她都是轻的!
江桃生怕大家待会儿生气上头,直接动起手来,而且聂士忠也不能不管啊!
刘菊香还不死心地看着齐晔那边。
江桃气冲冲道:“娘啊!你别惦记这个了!不就种庄稼的那点事吗?你学会了还不是要天天土里刨食呢!你放心,我这次回来就是要带你过好日子的!”
刘菊香一听,顿时回头,“真的?什么好日子?”
江桃急得直跺脚,“哎呀,先不说这个!先把士忠抬去卫生所吧!”
终于,刘菊香肯帮忙,和江铁国还有江桃一块,抬着聂士忠走了。
虽然江桃说有什么好日子,但那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影儿。
当下听不到齐晔讲课,她心里遗憾痛苦得不行,一路上皱着眉,唉声叹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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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觉得讨嫌的刘菊香走后,现场气氛融洽起来。
齐晔在黑板上,写写画画,尽量用最简单易懂的语言给大家讲解。
从怎么让土地变肥沃开始,从轮作种植,再到撒些石灰性材质,又讲到怎么防治虫害。
他跟大伙儿强调,不要舍不得钱去买肥料,农家肥固然好,可也有很多营养补充不到。
就像人们吃饭也要荤素搭配均衡那样,庄稼也是。
你在肥料上花的钱,在庄稼上花的心思,都会在不久以后通过增加的产量得到回馈!
大伙儿一听就懂了,这两个小时的课,让所有人受益匪浅。
齐晔讲完的时候,全场暴发雷动般的掌声。
打瞌睡的江茉被吓了一跳,刚睁开迷雾般的眸子,就看到以前经常问她吃了没的周家大姐凑上来。
“江茉,这都中午了,你和齐晔去我家吃饭吧!”
江茉还没答,就有人挤过来,“不行!江茉,你别答应她,去我家吃吧!我给你们杀鸡吃!”
除了喊吃饭的,其他乡亲们的热情同样非常高涨,把江茉和齐晔围在中间,七嘴八舌停不下来。
“江茉,这是我攒的鸡蛋,都捡的最大的,你回去慢慢吃啊!”
“江茉,这块腊肉是我熏的,肥瘦相间可好吃了!”
“江茉,这是我家养大的母鸡,你拿回去吧!”
“江茉,这是我去山里掏的野蜂蜜,可甜可甜,你尝尝!”
“……”
为表感激,大家的好东西不要钱的往外掏。
江茉和齐晔笑着拒绝,刚推了这个,怀里又被塞了那个。
……真是盛情难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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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打谷场上的热闹高兴,聂士忠躺在卫生所里,江桃还有刘菊香夫妇守在旁边,气氛就显得非常凄风苦雨了。
聂士忠已经醒过来,在打点滴。
医生说他是劳累过度,再加上轻微的化工物质中毒,且刚刚情绪一激动,才导致的晕倒。
在这躺一下午,就没什么大事了。
江桃松一口气,她可不想当寡妇,聂士忠是男主,绝对不能出事。
刘菊香却在旁边小声嘀咕,“原来化工厂上班这么累呢?要三班倒?熬一整夜?还容易中毒呢!”
忽然就觉得没那么风光了,也没什么好炫耀的,这不是拿命挣钱么?
“……还是待在部队好。”刘菊香拍拍胸口,好像她觉得聂士忠想回部队就能回。
聂士忠在一旁听着,气不打一处来。
她以为他不想待在部队?她以为他愿意去那讨厌得要命的化工厂?
这一切还不都是拜她女儿所赐!
聂士忠紧紧捏起拳头,手背青筋暴起,拉扯得吊针移了位置,刺出淡淡的血迹。
江桃不经意瞥到,忙去拍他手臂,“聂士忠!你干嘛啊?你疯了吗你这么使劲儿!”
刘菊香也吓了一跳,“这、这瓶药水可贵了!要一块钱呢!好女婿你可别浪费了啊!”
聂士忠冷冷一笑,直接扯掉手背上的针,“钱钱钱你就知道钱!你们娘俩除了钱,还知道什么?”
“这针老子不打了!化工厂我也不去了!”
江桃被聂士忠这发疯的行为闹得瞪大眼,“聂士忠!你抽什么风啊!我辛辛苦苦认识的贵人,把你介绍去化工厂,你好好的不干了,你让我怎么跟人交代!他以后怎么还会愿意帮咱们?”
聂士忠嗤笑,“关老子屁事!这药水贵?你去吊啊!”
他把药瓶往刘菊香脚边一砸,刘菊香吓得尖叫逃窜。
“化工厂好,你自己怎么不去?”聂士忠又冷笑着看向江桃,“你还不是嫌那儿苦?”
江桃被聂士忠气得浑身血都往脑袋上涌。
她觉醒后,已经习惯了自己上辈子当好命太太的记忆,当然不可能再去化工厂吃那种三班倒、闻臭气的苦。
可是化工厂的工作有的是人想去啊!
聂士忠被部队开除,一无所有,她给他找了这样的铁饭碗,他为什么就是不识好?
江桃气得胸口上下起伏,也开始不管不顾,没在乎旁边的刘菊香和江铁国,脱口而出骂道:“聂士忠!你自己有几斤几两你不清楚吗?你不去化工厂上班,你怎么挣钱?你喝西北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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