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那亚麻布根本没人买啊!”秦飞跃一头雾水,根本搞不清状况,摇着秦强的胳膊,“爸,你是不是太累了,我扶你回去?”
秦强一把甩开秦飞跃,痛心疾首道:“飞跃啊!你真不是做生意的材料,不是发财的命啊!你知道那亚麻布的价格现在翻了多少倍了吗?”
秦强的心在滴血,眼神里都是被儿子坑的痛苦。
他本来还指望着回家卖那些亚麻布大赚一笔。
难道,他秦强这辈子也没这样的命吗?
秦飞跃还在震惊中,他能听懂他爸说的话,却不明白,甚至反应不过来。
那亚麻布……怎么就翻番了?
正这时候,忽然有个年轻人拿着一张纸样的东西走过来,礼貌地问道:“您好,请问您能帮我签个字,盖个章吗?我想去亚麻布展销会领取免费的亚麻布,差几个章就能集齐了。”
“什么?”秦飞跃听到“亚麻布”三个字,错愕地回过头。
那年轻人把报纸上裁剪下来的那小版块的条儿递给秦飞跃。
秦飞跃望着那密密麻麻的签名和章,还有旁边解释的小字,以及亚麻布展销会那几个赫然的大字,直到最后,他看到举办人:齐晔这几个字,瞳孔狠狠颤栗起来。
他失魂落魄地喃喃着齐晔的名字,仿佛疯了一般,把那年轻人吓了一跳,连忙把自己的纸条儿拿回来,不敢再给这个精神病签了。
年轻人一回头,看了看秦强同样魂不守舍的样子,越发不明白这两父子怎么了,只好拔腿就跑,找其他人去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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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亚麻布展销会的热闹程度,非同一般。
就连江桃和聂士忠,这几天也时不时听到身边的人提及。
都在讨论什么,后天就是亚麻布的展销会了呀,咱们一定要找时间去看看。
还有人找江桃盖章。
她当然不愿意,可也不好和人闹僵,只好表面和和气气心里骂骂咧咧地帮人盖章,凑人头。
江桃真的好气啊,她当然知道这亚麻布展销会是齐晔和江茉开的。
就是因为知道,她才会忌妒得快要发狂。
看着齐晔这个举办人的名字每天都出现在报纸上,用铅字印着,要多有面子多有面子。
她回了一趟娘家,还看到她娘拿着一张报纸,逢人就炫耀,“看到这报纸上写着的这两个字了吗?你不识字啊,没关系,我告诉你,这个是我女婿的名字,叫齐晔,好听吧?我女婿可厉害了,现在生意很大,挣老多钱了。”
“……还在县城开展销会呢,听说他一个人就开展销会,里头摆的都是他卖的,好多人都等着去买他的亚麻布呢!”
“……想要我女婿给你也留一两块亚麻布?好说好说,你去展销会上,报我女儿江茉的名字就好了,他肯定会给你面子的,说不定还免费送你呢!”
江桃看到自家亲娘这模样,简直气得浑身颤抖。
她冲过去,把刘菊香手里的报纸一抢,直接扔到了火炉子里,颤声骂道:“娘!你这是干嘛呢?!这报纸谁给你的?齐晔他是你女婿吗?江茉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齐晔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刘菊香现在见到自己这不争气的女儿,也很是不高兴。
辛辛苦苦为她算计,让她嫁到了城里,还生了那么个大胖小子,谁知她还是不讨婆家欢喜,都嫁过去这么久了,也没见贴补贴补她弟弟,回家提的东西一次不如一次,真是越想越糟心。
而且当女儿的,居然都管到娘头上来了,刘菊香也呛声道:“我倒是想让齐晔是我亲女婿呢!人家多争气啊!都能开这么大的展销会了!你家聂士忠呢?也就一个被部队开除还打老婆的畜生!他开个饭馆挣到钱了吗?还不是和人合伙开的,一分钱都没往你这儿拿呢!”
江桃气得已经说不出话来,拳头捏得死紧,指甲已经在掌心掐出深深的印子。
她觉得最扎心的,就是自己的亲人都不向着自己,还一句句话刀子似的,往她心口插。
她还能说什么?聂士忠其实开饭馆肯定是挣了钱的,但那都是他的钱,他不会给她一分。
明明她是小说的女主,世界的中心,为什么发展的轨迹就越发偏离了呢?
回到聂家,江桃的儿子又在闹着不肯吃饭,婆婆苦口婆心地哄了一会儿,看到江桃回来,就开始朝江桃发脾气。
“你瞧瞧你带的什么好儿子!上梁不正下梁歪,我们聂家这是倒了什么霉,娶了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连累我家士忠被开除了工作,现在还坏了我聂家的种!”婆婆把碗塞到江桃手里,“你喂你儿子去!”
江桃本来回家心情就烦,现在被婆婆这么一凶,头顶的乌云仿佛笼罩得更大更黑。
而她儿子也不是什么关心她的,刚刚被她婆婆的大嗓门吓到,这会儿已经满脸鼻涕眼泪地哭起来。
“哭什么哭!”江桃瞪他,没想到儿子却哭哭啼啼更厉害了,她只能蹲下来,狠狠掐了儿子一把,“谁让你哭的,好好吃饭!”
儿子却哭得更大声,哇哇乱叫,“奶奶!她打我!她打我!”
江桃婆婆拿着鸡毛掸子冲出来,往江桃身上抽,“谁让你打我孙子的?我让你喂他好好吃饭!没让你打他!”
江桃婆婆对孙子是又气又爱,却舍不得打一下,但那鸡毛掸子抽在江桃身上,却是毫不留手,半点不带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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