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陛下,婢妾没有……”
瘫倒在不远处的蒋宝林绝望的摇头,可惜已经没有人再听她说话了。皇帝陛下早已气急,拿着书信就往外走去,贵妃和慧妃紧随其后,方才还热闹的慎刑司大堂一时寂静无声。
“看来还真是……”
不知谁小声嘟囔一句,换来无数个沉默的点头或摇头。禁军侍卫拱卫宫廷安全,在后宫中亦有轮班值守,若是他们中有人监守自盗,还真难被人发现。
也是蒋宝林运气不好,又是麝香又是罚跪导致当众小产被抓个正着。要是过几日她自己发现有了身孕假借月事之名偷偷落胎,说不定就这样被她瞒过去了。
想到此处,不少人又将念头转回贵妃头上。贵妃送出那支花簪到底是意外还是意料之中?若是她有意为之,难道是早就知道蒋宝林与刘望的奸情?
各方人马埋伏在宫中的耳目探子将消息以各种方式撒了出去。及陛下在前朝紧急召见孔太傅与四相并六部尚书商议此事,蒋宝林的丑事已经不再是秘密。刘家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好容易从花楼柳馆中揪出彻夜未归的刘望,一顿家法招呼上,总算让醉醺醺的侍卫大人开了口。
然他说出实情,刘侍郎就知道刘家怕是被这傻小子害死了。刘望确实与宫中一名女子互诉衷肠甚至有了苟且之事,只是那名女子并未明示自己的身份,只说自己是明粹宫的宫女,因仰慕刘望玉树临风文武双全,自愿与他好上。
刘望从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于男女之事上更有几分执念。寒凉秋夜得美人投怀送抱,他更不会推却,就这么糊里糊涂的与人在一起了。
“你当真是要气死我!”刘侍郎狠狠抽打这从小被爹娘娇惯到四六不着的蠢弟弟,心中悲从中来。无论这女子是不是蒋宝林,无论这是何人设下的陷阱,自这蠢货与那女子春风一度,他刘家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第95章 .得胜令 · ?
明光殿公堂上, 皇帝陛下铁青脸色,将一叠书信和侍卫令牌重重拍在桌案上。
实则各位相爷在宣召入宫的路上已经将消息听了个七七八八,比之陛下帽子颜色的问题, 他们更在意如何在这场意外中博弈, 从中攫取最大的好处。
户部左侍郎刘玄是孔太傅心腹,而刘望身为禁军侍卫却能玩忽职守勾搭陛下的妃妾,周相麾下大将领侍卫内大臣穆大人也逃不脱干系。孔太傅与周相吵的不可开交,全没看到陛下的脸色越来越差。
“碰”的一声,一只茶盏在地上摔得粉碎。所有人下意识的噤声抬头, 才看见陛下在御座上已经气的脸都白了。
各位重臣后知后觉,哪怕他们平时争权夺利再怎么忽视陛下, 今儿却与以往不同。后宫出了这么件大事,总得先把明面上抹平了再说。
“陛下,老臣以为,为了皇家颜面着想,此事不宜闹大。”一直没说话的宗正大人上前一步行礼,总算有了发表意见的机会。
“朕自然是这么想的,才立刻叫了各位大人进宫商议。可是看孔太傅和周相的意思, 是恨不得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吧。”
赵熠冷笑,态度算是十分恶劣。不过在场诸位都是男子, 倒能理解他的心境, 反倒觉得孔太傅与周相实在操之过急, 吃相也太难看了些。
“既然人证物证俱在,刘家就留不得了。”吴相接住周相的眼神示意,先一步拱手道:“刘望大不敬之罪株连三族, 请陛下立刻下旨捉拿刘望与刘玄。”
“陛下,吴相所言不妥。”户部尚书赶忙拦下, 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道:“刘望罪不可恕确实不假,然臣以为为了皇家的名声着想,不应将蒋宝林牵扯其中,只说刘望与宫女厮混,先将他打入刑部再做处置。”
“那刘家呢?就这么放过?”周相眼神凶狠的看他,不怀好意问道:“刘侍郎是你心腹下属,尚书大人这话看似为陛下着想,其实就是为了包庇自己人吧?”
“臣绝无此意。”户部尚书苦笑道:“虽刘侍郎只是刘望兄长,但多少担个治家不严之罪,陛下该罚便罚,臣绝无阻拦。臣只是觉得刘侍郎好歹是朝廷三品大员,轻易获罪恐惹来更多流言蜚语。所谓事缓则圆,不如等风头过去再行处罚也不迟。”
“且要说失察之罪,穆大人才是真的失察吧。一个侍卫居然能在巡逻土中溜出去与人私会而不被察觉,臣实在是不得不质疑穆大人治军的能耐。”
吏部尚书与户部尚书早有默契,听他说完立刻接过话头,反手将领侍卫内大臣穆大人抛了出来。
眼看局面又回到孔党与周党之间的对决,两边气势汹汹互不相让,反倒咬出更多不堪证据来。赵熠听的不耐烦,恨恨一拍桌子道:“朕不管你们之间要怎样,朕只知道朕的后宫不能再有这种事发生。你们要吵尽管吵,但此事一定要给朕一个交代!”
“陛下所言甚是,穆统领必须撤换。”孔太傅立刻应道。
“怎么,难道罪魁祸首刘家反而不用管了?”周相丝毫不让,大有要死一起死的架势。
“你根本是胡搅蛮缠!”孔太傅气的白胡子都翘起来了。
“你才是避重就轻。”周相下意识的抬起胳膊,孔武有力的臂膀看的不少文臣直咽口水。
“两位,两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一直在看戏顺便观察陛下脸色的沈相终于开口打圆场。却是先向陛下道:“陛下可是非要将刘家赶尽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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