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凤当然也就点到为止了,毕竟马琳是个大校,事情也没有确凿的证据。
让她表个态就行了,至于陈玉璜的事,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早晚有揭穿的那一天。
她需要的是张艳丽投鼠忌器,以后不找她麻烦。
“要真有那么一天,我希望马处长说到做到。”她说:“要是我错了,我也会向张阿姨道歉!”
蜜蜜都跟妈妈生气了,跳着说:“妈妈,你要相信马奶奶,她是肩膀上扛着四颗星星的女人,她说的话,永远是对的。”
马琳低头看蜜蜜,抿唇微笑,语声轻柔:“是的,奶奶说到做到!”
这一行人,来的时候马琳高高在上,陈凡世喜气洋洋,张艳丽更是乐的像抬着猪要送解放军的老百姓一样,出门时却一个个垂头丧气,跟斗败的公鸡似的。
俩口子都上了马琳的车。
陈凡世坐前面,俩女人坐后面,马琳一上车就问张艳丽:“玉璜的生日没问题吧,陈玉凤瞎说的,对不对?”
“没问题,他就生于74年啊,我在天津生的。”张艳丽眼看窗外,在撒谎。
马琳又问:“你和陈凡世,是在他和玉凤他妈离婚后才交往的吧。”
谎这玩艺儿得真假掺半才真实,陈凡世离婚是74年2月,陈玉璜的年龄报的是74年8月,怎么看都是重合的。
“他乡下那个老婆没啥文化,属于政策婚姻,俩人没感情,当时他们虽然没离婚,但已经分居了。”张艳丽吱吱唔唔的说。
马琳立刻严厉的说:“那也是你不对,一个男人还在婚姻存续期内就跟你在一起,他是出轨,你也不道德,这是破坏他人婚姻。”
“琳姐,我知道错了。”张艳丽忙说。
此时车已经开出营级干部家属院了,马琳回头扫了一眼,说:“改天我抽空给陈玉凤道个歉吧,以后有什么事你和陈凡世内部解决,别动不动闹到人家门上,你是一个老总,我是一个处级干部,被一个能当咱们女儿的女同志指着鼻子骂,你不要脸,我还要的。”
太丢脸了,而且马琳发现韩超夫妻并不像张艳丽说的那样,人家是很正常的一家人。
今天,她可谓颜面扫地。
张艳丽忙说:“琳姐你不要生气,我以后躲着玉凤,还不行吗?”
望着陈凡世,她恨的牙根痒痒,恨这男人不给自己张脸,恨他给陈玉凤打收据,恨他这样一闹,马金凤的大腿她抱不上,只能继续经营一个小小的大青山批发市场,赚点小钱。
回到家,俩口子当然一通大吵。
陈凡世不理解张艳丽,她曾经悄悄怀孩子,并经常偷偷到安阳县找他,体贴,善解人意,还出谋划策让他回城赚钱,跟没文化,胆小懦弱的周雅芳完全俩样,他是真的爱她,才抛弃周雅芳的。
可现在,她尖酸,市侩,而且一回回想害他的女儿,他甚至觉得,周雅芳都比她好。
而张艳丽甚至想到了离婚,当然,房子和批发市场她都要。
她曾经未婚先孕,费尽心机才从周雅芳那儿抢来的男人,现在只想扫地出门。
但就这,她也想得太美了点,批发市场,眼看也不是她的了。
在镇上吃火锅,大家都是用铜锅子,炭火放里头一放,边烧边吃。
家里还没置办铜锅子,所以菜得一锅子煮出来,端锅上桌。
把火锅端上桌,让韩超看着俩闺女吃饭,陈玉凤出门,把起诉信丢邮箱里了。
她前几天专门打听过,军法授理案子,不是拿着起诉书直接去,而是以寄信的方式,把信寄出去,等法庭授理了以后,会指派律师,专门来跟陈玉凤联络的。
寄完信回来,包嫂子拦住陈玉凤,说:“那个陈玉璜,我在食堂工作,小时候经常见他,三岁长个五岁的样子,我当时还纳闷呢,果不其然。”
“您别四处乱说,我爸和我张阿姨瞒的紧着呢。”陈玉凤故意说。
瞒的紧又怎么样,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事情已经传开了。
张艳丽是个商人,商场上难免得罪人,陈玉凤不告她,早晚会有别人告她的。
她饿的肚子咕咕叫,笑着进了院子。
甜甜不太能吃辣,但蜜蜜特别能吃辣,此时嘴巴染了一圈红,正在跟爸爸形容马奶奶有多厉害,于马琳,她有种无脑的崇拜。
韩超倒也不反驳,笑温温的听着。
忽而蜜蜜说:“爸爸,马奶奶不但会开车,还会骑摩托车,你明天教我骑摩托车,好不好?”
陈玉凤脱口而出:“不可以。”蜜蜜在书里就是骑摩托车撞没的。
“为什么不行,我喜欢,我也要学。”蜜蜜说。
陈玉凤一急,凶闺女了:“你要敢学那个,我就还把你捆在裤腰上。”
捆裤腰于蜜蜜是最残酷的酷刑,她转头看爸爸:“爸爸你看,我本来很乖的,可我妈妈总想捆我,你回家那天她就捆着我呢。”眨巴眼睛,告状。
“你是女孩子,不能总下河爬树,也不能总去跟男孩打架,你力气小,人矮,爸爸在还好,他要不在,你会吃亏的。”陈玉凤想借此劝劝丈夫,不要总惯孩子。
这狗男人,没揩过一把屎,没擦过一把尿,可现在给仨女人围着,争宠。
坐在三个女人中,他活像戏文里的白面小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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