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默默,你遭受过那么多非人的待遇,后来拥有实力,也没有变成恶人,更没有变成跟他们一样的人,真的很难得。你回去好好练功,我保证,让那些人渣都死得很好看。”元秋轻哼。
善良的人,从不会将自己的苦难加诸在无辜之人的身上。那样实质上跟曾经对他无端加诸伤害的人没有区别,只会变成自己曾经最厌恶的那种人。
苏默的遭遇是常人难以想象的,但他最终选择的是自己面对死亡。他并没有宽恕那些伤害他的人,只是无爱便无恨,不想浪费心力在他们身上。他也从未伤害过任何无辜的人,甚至会对素不相识的人施加援手。他跟元秋初遇结缘,便是如此。
苏默唯一后悔的,是他浪费了时间,险些跟元秋阴阳相隔。
但所有的一切,过去的,现在的,他都问心无愧。
而这也是他如今可以自信地追求元秋,没有心理负担地认容岚当娘的前提。
他没有行差踏错,只是停下了前行的脚步,但当他想继续自己的人生时,随时可以开始。
冥冥之中,一切都是注定的。
苏默抱着元秋,忍不住笑了,“好,辛苦你了,容小秋。我会报答你的。”
元秋轻哼,“我知道你下一句肯定要说以身相许。”
“知我者,秋儿也。”苏默点头,轻吻了一下元秋的额头,“身外之物不足以表达我的感激之情,只能奉上我自己。”
元秋推开苏默,“好了别贫了,快回去吧。我困了。”
等苏默悄悄离开,隔壁的尤雾才又闭上眼睛,再次默默感慨,“就是色诱,还卖惨……”
翌日一早,元秋醒来,想起昨夜苏默讲的那些事,坐在床上愣了好大一会儿,听到尤雾敲门,才回神下床,揉了揉自己的脸,过去开门。
元秋并没见过尤雾的真容,离得近也看不出她的易容破绽,打算等事情解决了,早点跟辛夫人学易容术,若是尤雾有空且愿意教的话,元秋觉得跟她学也可以。
“苏默已经走了。”元秋一见尤雾就说。
尤雾看着元秋白里透红的小脸儿,问了她一个问题,“你真觉得苏默是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
元秋愣了一下,“师姐何出此言?难道你先前就认识苏默?”知道什么秘密不成?
尤雾摇头,“不认识,只是问你。”
元秋微笑,“这样啊。两个人在一起,开心最重要。我没考虑过要把自己托付给谁,他还是他,我还是我,结为夫妻让我们都过得更快乐,为什么不呢?”
尤雾沉默,片刻之后轻轻颔首,“说得对。我本以为你只是被他色诱了。”
元秋噗嗤一声笑了,伸手挽住尤雾的胳膊,“所以师姐是想提醒我,不要被骗了?”
“看来他骗不了你。”尤雾摇头。
“我大概,也许,可能,有很大程度上就是被色诱了吧?”元秋笑意盈盈,“不过这没什么不好的,我的确喜欢他的美貌,我承认。”
“哪天他若是没了美貌呢?”尤雾又问。
元秋很淡定,“各花入各眼,他美不美,我说了算。即使因为年龄或者意外发生变化,我觉得好看最重要,别人怎么看无所谓。”
谈话到此结束。元秋虽然不了解,但她直觉尤雾也是个有故事的人。残破而苍白的易容,却遮不住冰冷的内心,倒让元秋想起曾经生无可恋的苏默。
相似的,元秋初识苏默便知道他并非恶人,尤雾也同样。
这日苗钦再次带尤雾和元秋到太子府去看望苏治。
苏治的精神状态比起昨日更差了,苗钦一见便皱了眉。
但当苏治看到苗钦身后的元秋时,对于苗钦的关切询问,是这样回答的,“我觉得好多了,昨夜睡得不错,不需要再施针了。”
苗钦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夏姑娘的医术果然厉害!”
元秋微笑,“苏太子会有一段时间身体很虚弱,那是因为体内淤血排出,之前的伤都尚未完全好,需要时间恢复,这可急不得。我昨夜给苏太子配了一些药,每日膳后服下,半个月左右便能有明显的起色。”
苗钦连忙接过元秋给的药,连声道谢,而后让小苗氏招待尤雾和元秋去喝茶。
苗钦把他们昨夜商议的结果告诉苏治,询问他的意见。
苏治有气无力地说,“好,很好……我早就受不了父皇对苏奕的偏爱了,明明我才是正宫嫡长,名正言顺……苏奕凭什么跟我抢?干脆这次,一不做二不休,省得夜长梦多。”
苗钦微叹,“是啊。看似皇上仍是选了你,但难保以后会不会再出什么意外。虽然说如今南诏是多事之秋,外敌环伺,内斗是大忌,但想要早日让南诏皇室安宁下来,皇上的安排固然是一种办法,但按照咱们的计划,彻底消除矛盾,能让南诏皇室更加安宁团结。”
父子矛盾,兄弟矛盾,彻底消除的手段,就是把制造矛盾的人给清除了。这就是苗钦的计划。
“舅舅做好准备,早点下手,不要被苏奕抢先一步算计了我们。”苏治神色虚弱。
这个关头,主动权很重要。万一对手出招太快,来不及反应,就可能会输掉这一局。
苗钦点头,“你放心,三日之内,我会做好一切准备。你好好养着身体,等着当皇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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