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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不了有不长眼的人挑事的话,她再去教训一回。
    春晓走后,裴时语取出玉琮胭脂盒。
    盒盖已经碎在新房里,里头的胭脂已经不剩丁点,瓶身也多出细碎的裂纹。
    这是城里最大的胭脂铺里最名贵的胭脂,价格自然不便宜,光是这玉琮胭脂盒就得值十两银子,更遑论整盒胭脂。
    她出阁前从未用过这个,是祖母送给她的。
    祖母的手头并不宽裕,却为自己私下置办这些,光是想着,裴时语觉得胸中酸酸胀胀的。
    她掏出帕子,将玉琮瓶瓶口沾的胭脂小心翼翼收集好,再重新放入瓶中。
    下回去见祖母时,她还要用上这些,让祖母好好瞧瞧,不让她担心。
    整理好后,裴时语轻手轻脚将玉琮瓶放入木盒里,盖好盒盖。
    做完这些,没有了丫鬟要应付,也不用战战兢兢面对萧承渊,裴时语心里绷着的弦放松下来,身体上的乏累之感也随之而来,顿觉嫁衣和首饰累赘。
    但她并没有着急拆解这些,万一春晓那里到时需要她出面。
    有这身行头在,倒也能增加几分气势。
    出乎裴时语意料的,春晓不一会便笑眯眯地回来了,不像受了委屈的样子。
    裴时语将心落回肚子里,状若无意地问她:“遇见了什么高兴事?”
    春晓嗓音清脆,竹筒倒豆子般道:“婢子发现王府的丫鬟也是欺软怕硬的,我去找红萝了,并没像之前战战兢兢的,我就痛痛快快地说您这里需要用水,她听了话后便去了。”
    “谁是红萝?”
    “就是之前挤兑我,后又被您狠狠教训了的那名丫鬟。”
    裴时语微笑看着她,“你倒是机灵。”
    春晓有些不好意思地笑。
    “过来帮我将首饰拆下来。”
    “好嘞!”
    *
    裴时语主仆俩不知道的是,红萝知道裴时语要歇在厢房的消息后,整个含章院内的人都知道了。
    含章院的隔壁是澹月堂,澹月堂是萧承渊的书房。
    沐长史在澹月堂内的书案前整理萧承渊大婚的贺礼清单。
    门口传来一阵有规律的叩门声,沐长史从书册里抬起头,“进来。”
    几个呼吸之后,那人如鬼魅般出现在沐长史面前,沐长史吓得身子猛地靠在椅背上,脱口而出:“你怎么来了?”
    来人名为云绮,是王府里唯一的女暗卫,神出鬼没的,王府里没几个人知道她的存在。
    云绮面无表情开口:“裴氏不省心,他们不放心。”
    沐长史瞬间明白了云绮的话中之意。
    亲事定下后,他们打探过裴氏的情况,只是个怯懦简单的闺中女子,不足为惧。
    但从她今日的表现来看,前后反差很大,的确难以令人安心。
    王爷能活到今日不容易,暗卫们谨慎一些也是应当。
    沐长史揣测云绮的来意:“他们让你去含章院当差?”
    云绮点头:“嗯。”
    沐长史犯难了,要想盯紧裴氏,最好的法子是让她假扮丫鬟,在裴氏身边伺候。
    可云绮是个暗卫,刺杀打仗在行,她这冷冰冰的性子,如何当得好丫鬟。
    云绮看出沐长史的纠结,响起来前同伴们的交待,开口:“我学。”
    沐长史瞧出了她眼里的认真,知道暗卫们将此事看得很重要,他点头:“我答应你,即刻起你不再是齐王府的暗卫,只是含章院里的一名普通二等丫鬟,贸然让你当一等丫鬟你也会有诸多不适宜,去了含章院后,升迁调任凭你自己的本事,若是出了岔子,该打该罚你自己受着。”
    云绮点头,转身离开。
    行到门口想起什么,又鬼魅一般折身回来,干巴巴地开口:“婢子告退。”
    沐长史被她这突然出现与突然开口吓了一跳,对着云绮的背影大声说道:“不能让人看出你会武功。”
    云绮的身形一顿,在浓浓的夜色里轻轻叹了口气。
    云绮离开后,抬头看了眼漏钟,亥时末了,王爷的情绪应该已经平静下来。
    夜里,王爷一向不喜欢跟前有别人伺候,所幸四周有暗卫守护。
    沐长史披着夜色回含章院,路过西厢房时,发现西厢房的烛火已灭。
    新王妃比想象中不易应对。
    他步入新房,拔步床附近的地面乱糟糟的。
    龙凤烛的烛泪层层叠在一起,烛火无声摇曳着。
    床榻上,折腾了一整天的王爷已然入睡。
    但他似乎睡得很不安稳,眉峰紧紧拢着,像是陷在了梦魇里。
    沐长史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他,却突然听他含糊不清地低唤裴时语的名字。
    第6章 本王允你
    裴时语夜里睡得很安稳。
    与之相反的,萧承渊在梦境中困了一夜,他梦见裴时语死在一个大雪天,他只能远远看着,却无法靠近。
    他醒来时,望着已恢复整洁的寝殿,心间仍残存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萧承渊才发出点动静,沐长史便带了仆从进来。
    他不喜女子伺候,因此端盆倒水的都是小厮。
    洗漱完毕,早已候在外间府医进来,例行给萧承渊看诊。
    须发皆白的老者搭脉瞧了阵,徐徐道:“王爷体内的毒性没有增加,脉象也趋于稳定,然而老朽无能,仍旧没有找出王爷昨日突然犯病的原因,还请王爷多宽限些时日,老朽定然能找出那犯病的诱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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