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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若觉得这是疼爱,为何不让裴玉琳她们受着。”
    “休得胡言!”没料到一向低眉顺眼的女儿不光不认错,反而顶嘴,裴奉平拔高了声音。
    她如今已是王妃,且王爷也好了,她不是因祸得福了么,有什么可怨恨的。
    早就知道父亲的心已经偏得没边,裴时语以为自己不在意了,但心底仍是刺痛,她有种豁出去的冲动,定定地看着裴奉平:“既然父亲认为我是一派胡言,那我偏要再说几句。
    您看看您身上的衣裳,是不是穿得很舒心,是不是时常为有裴玉琳这么个贴心的女儿自豪。那我今日便告诉你,裴玉琳孝敬您的,那一针一线皆是出自我的手,她自己无能做不来这精细活,全是她冒领的。
    还有黎氏母女的衣服,也有半数出自我手。
    您给裴玉琳她们几个请了西席,是否常听先生说我偷懒不去。
    是我不愿去的吗,不是!我若做不完这些,饭都吃不上,何来精力念书。
    父亲,您可曾想过您发妻留下的唯一的女儿可能会饿死?”
    裴奉平猛地看向槅门后,显然没料到这些。
    黎氏更没想到,这小贱人竟然连她爹也敢怼,再让她这样说下去,非出事不可。
    黎氏吸了口气,捂着胸口走出,蹙着眉,委屈巴巴地看向裴时语,“二姑娘你说这话可亏了良心,你自四岁开始便跟着我,这些年我待你如何有目共睹,虽说也曾责罚过你,可哪一个当母亲的不希望孩子成器,难不成我为你好,还做错了吗。”
    说完又看向裴奉平,泪雾蒙蒙的,“伯爷,天地良心,二姑娘说我苛待她不让她吃饱饭,可见过二姑娘的人谁不说二姑娘长得好,我若真是苛待她,她怎会出落得这般标志。”
    黎氏眼角的泪不断往下淌,哽咽着,“罢了,做多错多,是妾身有负伯爷所托,不知因那些教导孩子记恨了这么多年,二姑娘如今也成家是大人了,往后我什么也不说了。”
    说完,掏出帕子轻拭眼角,哀哀欲泣的模样要多可怜又多可怜。
    到底是日夜陪伴自己的人,裴奉平刚有了点不满,见心爱之人委屈成这样,面上也松动了几分。
    裴时语就没指望裴奉平能给她公道,看向黎氏的眼光丝毫不掩嘲弄:“是啊,你有能耐,又做得隐蔽,府里上上下下都是你的耳目,你苛待我这么些年,我连个伤痕都没有,说给人听,也没人信。
    没人信便没人信,今日我就想告诉你们,我没有做错,更不会认错。
    齐王府是你们逼我去的,如今王爷恢复了,倒是想起王府的好,想从我这里捞着好,还指望我给裴玉琳作配。我今日把话撂下,若真有不知死活的问到我跟前,再好的婚事我也会想法子作废。
    祖母我会带走,从今往后,就当没有伯府这个娘家。”
    黎氏被提到了软肋,也不哭了,指着裴时语满目愤慨:“伯爷你看!这小蹄子如此恶毒!跟她娘一样,专坏人姻缘!”
    “你住嘴!”裴奉平打断了黎氏的话。
    “伯爷。”黎氏嗫嗫,“二姑娘如今是王妃,自然想干什么便可干什么,若让她接走老夫人,回头别人怎么看您。”
    说完这些,黎氏便不再说话。
    伯爷不爱说话,但谁不知他们感情好,这还是裴奉平第一次当着孩子的面这样大声说话。怕真惹了他厌烦,仰着一张梨花带雨的脸望着他,期期艾艾地不再说话。
    “你不能带走老夫人。”裴奉平恼怒地出声,他才是老夫人的继子,这孽畜要陷他于不义。
    裴时语丝毫不惧,反问他:“我不带走祖母,难道任你们磋磨她么?”
    “混账!”面对女儿的理直气壮,裴奉平怒气冲冲道:“我是你爹,你怎么跟我说话的。”
    屋外,萧承渊搁在膝上的手指狠狠攥紧,心像是被人揪着,疼痛从未消失过。
    他进院子有段时间了,没想到一进来便听到她的控诉,原来她不被家人所喜的真实情况是这样,难怪她除了祖母外,从未提过别的家人。
    萧承渊回头。
    门口,沐长史守着院门不让任何人出入,见到萧承渊的示意,推候在门外的裴府管家上前。
    很快,门上响起叩门声,屋内停止争辩。
    裴奉平不耐烦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谁在外面?”
    管家小心翼翼瞥了没有表情的萧承渊一眼,咽了咽唾沫:“启禀伯爷,齐王殿下来了。”
    屋内三人皆怔在原地,尤其是裴奉平与黎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怎么也想不通齐王殿下会来伯府。
    两人不约而同朝裴时语看了一眼,外头的确有传言说着妮子深得王爷喜欢,可她除了样貌标致一些外一无所长,能喜欢到哪里去。
    裴时语不知他此番前来又要闹什么幺蛾子,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来走向门口。
    裴奉平与黎氏见他动,也赶紧行动起来。
    隔着门框,萧承渊一眼就看见裴时语。
    她此刻脊背挺得直直的,如一支坚韧的竹,但她的眼圈确是红的,方才那样的时刻想来很令她难过。
    见萧承渊的目光一直在裴时语身上,裴奉平不由得为方才的想法心虚,规规矩矩行礼:“王爷。”
    黎氏听闻萧承渊喜怒无常,不知他方才有没有听到对话,有样学样,头垂得低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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