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眯眯地望着裴时语,“看到你们这样本宫就放心了,自古以来男主外女主内,承渊打小身子比常人弱些,你身为妻子的,千万多上心些,夫君好了,你的日子才会水涨船高。再一点,承渊已年满二十,他父皇在他这个年纪时,大公主都能满地跑了,子嗣上面你们多上心些。”
裴时语垂眸,做出一幅害羞模样,不让皇后看清她眼底的真实情绪。
前几日皇后不还特意找了“神医”替萧承渊检查过了,“证实”他腰部以下没有直觉,这种情况下还让他们抓紧子嗣,这又是在试探了。
这样的试探何时是个头,裴时语暗自感慨。
她暗掐自己一把,支支吾吾地开口:“可……可王爷他……”
他了几句,裴时语目光躲闪,脸涨得通红,顿了好一会才豁出去了一般快速道,“儿媳有负母后所托,怕是不能为王爷开枝散叶了,王爷他……他不能行礼。”
说完头垂得低低的,害怕自己演不下去。
皇后的心急跳起来,虽说猜测十有八.九是这样的结果,但得到新妇的证实,无疑更好。
她的眼尾垂下来,满目怜惜:“不是说好了许多,竟是不能么?”
裴时语捂着脸不言不语,轻轻摇头。
皇后彻底放下心来,裴氏身中缃莹花之毒难以受孕,萧承渊不能行礼,等萧承渊一死,宁远侯那一党便彻底没了指望。
皇后掩去眼底的兴奋,看向裴时语的目光多了一丝同情,少不了安慰她几句:“不要担心,你们还年轻,总会有办法的。”
裴时语酝酿好了情绪,将手放下,乖顺地接下皇后的话:“母后放心,儿媳定会好好照顾好王爷,争取……争取……”后面的话就不用说了。
皇后感慨了句,“辛苦你了。”
他身上的毒未解,她照顾得越是周到,他死得越快,甚好。
***
从皇后那里出来后,裴时语默默望了望天,事情似乎与她预想的一致,又似乎在朝她预想之外发展,她并未扬眉吐气,反而如萧承渊一样,在皇后那里成了个戏精。
她不想被那一堆贵女打量来打量去,打算休息一会再说。
从掖翠亭出来,至下一个歇脚的地方,一共有两条路,裴时语无心赏景决心抄近路,只需穿过一座假山。然而才靠近假山,便听见假山后传来两人说话的声音。
先开口的是一名男子,“裴大姑娘约房某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裴时语顿住脚步,竟是裴玉琳与人有约,对方姓房,难道是信乐侯世子?
下一刻裴玉琳温柔如水的嗓音,带着些婉转哀切:“自上次一别,玉琳便再也没有得到世子的音讯,玉琳忐忑,发生那样的事,不知世子当日说的的话可还算数?”
裴时语明白非礼勿听的道理,但脚下像长了根似的,实在好奇裴玉琳与信乐侯世子之间到底发生了何事。
信乐侯世子的声音再度传来,裴时语能想象得出此人说话时何等严肃:“姑娘既然提起这茬,那么房某便请姑娘好好回忆回忆,当日究竟发生了何事,想来无人比姑娘更清楚。”
裴玉琳顿了瞬,下一刻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嗓子里溢出:“世子是想不认账么?”
信乐侯世子道:“姑娘慎言,是房某做下的事房某自然会认,不是房某做的房某死也不会认。那日姑娘带去的嬷嬷已经招了,你我那日究竟为何同处一室,其中的的来龙去脉姑娘心知肚明。你我之间清清白白,还请姑娘莫要再为难自己,姑娘自重,元策告辞。”
“你!”裴玉琳气急败坏,接下来便再也没了言语,只有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裴时语也调转脚步离开,惊讶得不得了,原来这信乐侯与伯府结亲有这样一段隐情,竟然像是裴玉琳算计了信乐侯世子似的。
而这信乐侯世子也是个强硬的,厘清真相后没有半分怜香惜玉的意思。
“站住!”
裴时语没走两步,身后便传来裴玉琳的声音。
裴时语暗中叹气,这可真是太不巧了,她无奈地转头,倒想看看裴玉琳这回敢如何嚣张。紧接着,裴时语见到一张涨红的脸,想来方才被信乐侯世子气到了。
到底是不能向外人道的事,裴玉琳有些底气不足,但也不想在裴时语面前露怯,沉了眉眼问她:“你为何会在这里?”
裴时语勾唇:“你又为何在这里?”
裴玉琳自然不能告诉她实情,但她不知道裴时语听到了多少她与房玄策之间的对话,没有回答,再次问她:“你听到了什么?”
裴时语弯了弯眼角,笑意不达眼底,“听到你给信乐侯世子设圈套,然后妄图逼他娶你一事?”
“你胡说!”
裴时语懒得与她纠缠这些显而易见的事,瞥她一眼,面无表情从她身侧经过,前往歇脚的地方。
裴玉琳攥紧了手边的裙摆。
那日是她算计了房玄策,但她有什么办法,人往高处走,她不过是想嫁得好些有什么错。
可上京的世家知道伯府是副怎样的状况,根本不会有高门大户主动来与伯府议亲,那房玄策是她能够到得最好的了。人们常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拼搏一把,成了她便成了尊贵的世子夫人,若是败了,大不了回头在王家兄长示个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