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人皆是粗布麻衣,说明放箭之人与蒙面人并非同一阶层,而蒙面人之前埋伏的位置与放箭之人挨得很近,说明蒙面人与放箭之人清楚彼此存在,极有可能听放箭之人的命令行事。
再一点,放冷箭那人的身手与云绮相当,且对这一带很熟悉,他潜在暗处,据当时的形势遁走就是了,没有必要放箭暴露自己。
而他既然对这一带很熟悉,且并非普通人,不可能不认识王府的徽记,说明他一开始的目标同蒙面人一致,是人群中的女子,准确地他们的目标应当是你,他们总不可能为了王府的婢女特意设此局。”
萧承渊越是分析,面上的表情越是严肃,那人明知道裴时语是他的妻子,是齐王妃,为何会有那样的胆子。
裴时语听到自己成了目标也有些后怕,她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萧承渊手中的那块布料上:“王爷,我似乎见过有人穿过这种颜色的衣服。”
第60章 他真别扭
萧承渊的心顿时提起,她既然见过那人,说明那人就在她能接触的范围之内。自己的王妃被人这样盯着,这样的感觉很不好,萧承渊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问,“是谁?”
裴时语的印象中的确见过有人穿这种颜色的衣衫,但具体是谁,她一点也想不起来了。抱着头想了许久,苦着脸摇头:“不记得了。”
萧承渊望着女子因为不安微微有些苍白的脸,心里头揪着。他知道被人时刻盯着的感觉,清楚她此时并不好受,但他不后悔让她知晓这一点。
纵然他可以多派些人在她周围守着,但人心难测他不可能将她圈的王府里,她又容易心软,若是被人利用,会是极大的隐患。
与安稳地活着相比,其它的都可以退让。
但她若是一直提心吊胆担惊受怕的,那便是他的失职了。
萧承渊直直看着她,低沉的嗓音放软了些,神情却很坚定:“你放心,我定能找出那人。”
裴时语深深看了萧承渊一眼,知道他是想让她安心,颔首。
这种感觉很特别,之前觉得他说的通通都是假话,如今他说了,她却愿意相信。他并非良人,却是一个靠得住的人。
她这样不声不响不吵不闹的,萧承渊反倒很过意不去,有些无奈,也有些伤感:“还是我连累你了。”
他从来都不希望她深陷险境,但她似乎说得不错,她所有的不幸都是从与他定下婚约开始的。先是祖母被下毒,然后被她当做奸细冷遇,如今解决了误会,仍几次陷入危机之中。
遇上他的确算她倒霉,也不怪她一心想要离开。
她若离开了,他会如何呢?
萧承渊的胸膛被浓浓的酸涩填满,他重生后其实没想过会让她离开,总觉得会有办法。
马车内陷入短暂的沉寂,裴时语突然想到她之前的疑惑,问萧承渊:“王爷的腿好了?”
萧承渊后知后觉,应该是方才情急之下起身站了下,既然被她发现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说是,“回上京后每日按元大夫的叮嘱按摩和泡药浴,三天前能站的,还不能站太久。”
裴时语好奇:“什么时候能走?”
萧承渊想说其实目前能走了,但只能扶着凳子走一步两,他并不希望以那样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虽说元大夫说他恢复得很好,但仍想往保守了说:“大约年前能走。”那时他肯定可以和正常人一般健步如飞。
裴时语真心实意道:“恭喜王爷。”
重生一回,对他们二人来说,彼此都能得偿所愿也算是件幸事。
行宫距离王府的路途并不远,且他们并没有随着大部队一起走,虽说中间因变故耽搁了些时候,在午时前便到了王府。
毕竟是在途中见了血,裴时语每每想起总觉得有一股血腥气,直到从头到脚梳洗了一遍后,才总觉得那件事情离自己远了些。
春晓这回已经整理好裴时语的用品,哭丧着脸道:“王妃,那些歹人犯浑,挥着刀一顿乱砍,行李损了不少,您与王爷带去行宫里的衣衫也不剩几件好的了。”
裴时语大吃一惊,她的衣物不算多,原本没打算在上京长待,就没有特意过多添置衣物,觉得各个场合够穿就行。这回去行宫,她带的都是她比较喜欢的,眼下都毁了的话,的确需要抓紧时间添置些。
萧承渊提前回来是并没有特意收拾行李,因此两人的行李放在一处,这样一来也有必要告诉他一声。
“都是些身外之物之,无妨的。”裴时语站在屏风后安慰春晓,她此时最关心的是她接下来该穿什么,“先帮我取衣衫过来。”
春晓不一会儿便捧了套衣裙过来,有些纠结:“如今最适合穿的便是这个,您先将就着,婢子马上叫人去请绣娘。”
裴时语看着茜紫色的衣裙楞了下,明白了春晓说的将就是什么意思。
她原本最爱这个颜色,因为前世萧承渊喜欢看她穿这一身,她刚重生时恨屋及乌,才对春晓说不喜欢这个。如今她自然以自己的喜好为准,他喜欢不喜欢又有什么关系。
裴时语想着找个时候让人问萧承渊一声行李被损一事,若是他也需要,他自己留意就是,没想到萧承渊倒是亲自来了,出乎裴时语意料的,他身后的小厮似乎还带着他的部分生活用具。
裴时语望着这些东西露出不解的神色:“王爷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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