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都要离开了,还想这些作甚,她身为女子能将视野放得宽阔长远,他也得学着放下才是,从此山高海阔,盼她事事如愿。
裴时语见萧承渊剥的栗子都进了自己的嘴里,在拿栗子的间隙,劝他:“王爷你也吃,很甜的。”
萧承渊拗不过她真诚的目光,拿起一颗放至嘴里,是很甜,但也很涩。
一回到王府,萧承渊被小厮告知沐长史已在书房里等候,将裴时语送到含章院后转身回了澹月堂。
春晓在含章院里等了许久,想着裴时语并没有说过要在外头吃午饭,却在这时才回来,原本就有些担心,而她心中神人一般的云绮身上血迹斑斑的,吓得腿都软了。
裴时语在马车上颠了这么久,她现下巴不得好好瘫在床上,没有心思和春晓解释,只安慰她现在没事了,又吩咐了小丫鬟去请元大夫来给云绮治伤。
但想到与那人接触过,裴时语感觉一阵阵恶寒,命春晓准备热水,她要沐浴。
春晓忙不迭应下了,指定了丫鬟去准备洗漱用具。
厨房里的一直有人,丫鬟很快抬了热水过来,春晓本就觉得裴时语大白天的沐浴有些奇怪,见她大氅下的衣裙有些凌乱,披风不见了,且披着王爷的大氅,春晓的心砰砰直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会吧……
春晓的疑问几乎蹦到了嗓子眼,可王妃不让她提王爷,硬生生将话咽了回去。
她事无巨细地伺候裴时语梳洗,身上倒是没有痕迹,暗暗下定决心稍后去问云绮。
另一边,织云锦的去向已经有了结果,萧承渊看着沐长史让隆兴绸缎庄的呈上来的清单,冷峻的面庞上结了一层寒霜,提起笔在清单上勾出一个名字,“仔细调查此人的全部信息。”
沐长史应了,想起另外一件事:“刚刚接到线报,魏国公父子刚刚出城了。”
“戎国人呢?”
“没有动静,全员待在珠宝街的客栈里。”
萧承渊直觉不对劲。
容嫔出事后,皇上受了惊吓,认定有人害他,加上到了年底,不光勒令御林军对皇城严加防卫,也要求他们对整个上京也加强巡查。
从打探得来的消息来看,戎国人虽然与魏国公是合作关系,但两方也在博弈。大概有利益还未谈拢,戎国人想与魏国公见面,但魏国公行事谨慎,在如今的局面下,一直不同意与戎国人见面。
魏国公这回要出城,戎国人一定会暗中跟进,他们若是不动,实在过于异常。
还有,照目前已有的线索,在行宫里与容嫔偷欢的,在上京的途中刺杀他们二人的,以及掳走裴时语的是同一人。那人能觊觎皇帝的妃子与王爷的女人,且还在上京生活,萧承渊想象不不出谁有这样大的胆子。
他后来想过,据那日遇刺的情况来看,那人宁可冒着被发现的危险也要冲他射上一箭,说明那人想要他的命。
他若死了,封家人获益最大,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若出事,封家人也容易被人怀疑,所以皇后想要他的命还得大费周章下毒提前想好说法,封家人这会应该没有想要他的命。
既然如此,是谁想要他的命,谁又不在意封家人所要的名声?
这就又回到了前世同样的问题。
若那人实际上是戎国人或者在替戎国人办事呢?又或者说魏国公此行就是去见戎国人的呢?
萧承渊叫来暗卫,吩咐他们去戎国人落脚的客栈去查探,那里是不是障眼法,一查便知。
因为今日之事,方才并非所有的暗卫都随他们一起回到上京,有人留在杭城继续调查魏国公府的别院。根据前世的经验,魏国公与戎国人会在此次会面留下来往的书信,他前世就是拿到了魏国公与戎国人来往的书信,魏国公通敌诬陷忠臣的事一出,封家人颜面扫地。
但他总觉得这回未必太过顺利。
那觊觎裴时语的人与戎国人同魏国公之间的合作是否有关系?
萧承渊感觉背后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前世他并未意识到,这回这只手似乎提前开始行动了。
在等待客栈那边与杭城的消息的时候,萧承渊想了想,放弃了回含章院的想法,回去又如何,徒给人增添不自在而已,他若不回她会更高兴吧。
萧承渊直到断黑才接到杭城那边的新消息,来传递消息的沐长史很兴奋:“王爷猜得不错,魏国公今日出城果然是去见戎国人,但他很狡猾,没有去戎国人所在的地方去找他们,而是与戎国人约了杭城隔壁的县城,双方在县城见了面,暗卫将信截了过来。”
沐长史掏出两封信放至萧承渊的面前:“这封是戎国丞相写给魏国公的信,这封是魏国公的回信。”萧承渊光看信封就知道拿到的东西没错,等霍将军那里根据他的提示找到的证据一到,这些东西就足以令封家人吃不了兜着走。
萧承渊问沐长史:“戎国人躲在哪里?”
前去客栈查探的人先返回答案,客栈里的人并非戎国人,而是经人假扮的上京人,真正的戎国人已经神不知鬼不觉溜出了上京。
“在魏国公府的别院,”沐长史一五一十解释:“据来不及自.杀的戎国人招认,他们今日随蓝衣人出的城。”
“找到我之前说的那样的屋子了吗?”
沐长史颔首:“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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