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没有想到萧承渊会忙成这样,照这架势,应该是天不亮就出门了。
裴时语起身下床,梳洗完后独自用了早膳,早膳后得到一个好消息,余嬷嬷昨日下午回了一趟余家,余为同意去醉云楼当掌柜,还通过老夫人派来的丫鬟给裴时语递了拜帖,要来与裴时语商谈醉云楼重新开张的事宜。
余为经验丰富,更清楚背靠王府对余家而言是天大的幸事,对醉云楼的事自然格外上心。
裴时语心里想着,萧承渊既然已经拿到了封家人通敌的证据,他定然会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恢复健康,也意味着储位之争很快会有结果。
到时她也可以离开了。
那醉云楼开业之事就得尽早,等醉云楼的生意步入正轨,她也好从容离开。
醉云楼的一切早已准备妥当,余掌柜建议不能不声不响地开业,要造势,裴时语听了他的建议,放弃了最近的那个吉日,挑了下一个,十一月初八,即十三天之后。
等两人商量得差不多了,裴时语让人叫来严玄,三人再合计了一遍,裴时语让严玄的余掌柜去醉云楼先去熟悉一番。严玄下午回来给裴时语复命时告诉她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今日早朝的时候,御史台最刚直不阿的管御史今日给皇上上折子了,请皇上下令重新调查二十年宁远侯通敌叛国一事。
裴时语一下子明白了,这应该是萧承渊近日日夜忙碌的原因,按理说朝堂上的事情不可能这么快传到民间,萧承渊想要还宁远侯公道,自然是越多人知道越好,其中定然有他在推波助澜。
在上了年纪的人的心里,当年的宁远侯可是战神一般的存在,是他们年轻时争相模仿的对象,很多人都想不通一心为国的大将军为何会去通敌叛国,可当时人证俱在,且宁远侯也认了,宁远侯的名字渐渐成了不能被提起的存在。
如今旧事重提,且有人在替宁远侯喊冤,众人原先的疑惑也从记忆中拎出来,当年那个骄阳般的男子果真被冤枉了?
一时间里,街头巷尾对此事议论纷纷,听说管御史还在殿前跪着,众人恨不得进宫去看个究竟,也想同管御史一起问问皇上,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当年结案那样快,其中当真有隐情?
已是深夜,皇上的身边罕见没有美人,在亮如白昼的御书房里,他不安地踱着步子,不时朝门口张望。
直到太监在外头恭恭敬敬地禀报:“启禀皇上,安国公来了。”
皇帝闻言眼前一亮,双脚不由自主地朝门口走去:“快请。”
看到连夜赶来的心腹,皇帝示意安国公不必行礼,气咻咻地开口:“那个逆子要逼死朕。”
安国公虽是被皇帝禁足,但这并非皇帝的本意,他如今是来见皇帝,见到他的人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不慌不忙地回应皇帝:“您之前不是本就打算放任齐王与四皇子相争的么?眼见封家人招架不住,这于您而言不是大好的局面?”
皇帝觉得他这个心腹想事情过于简单,烦躁道:“朕初登帝位处处都得仰仗魏国公,才默许了魏国公打压姜思永,如今逆子旧事重提,且他利用御史喊冤,管益这人你也知道,认准了事九头牛也拉不回,如今还在勤政殿外跪着,若是闹得人尽皆知,叫天下百姓如何看朕。”
安国公不得不提醒他:“已是人尽皆知了。”他顿了下,依旧气定神闲地:“此事未必是坏事,虽说此事是皇上默许的,可百姓不知,他们只会认为您是受了奸人蒙蔽。
毕竟您娶了姜家之女,还让她生的孩子封了王,如今更是对齐王格外器重。
您是皇帝,不会有人怀疑您,且没人能逼您承认。
通敌叛国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封家上下几百人的性命悬在您的手上,且宫里还有皇后和四皇子,魏国公不敢胡言。
您这回坚定地支持了齐王,既能给魏国公一党带来沉重打击,百姓也会感叹您身明察秋毫。”
皇帝看着安国公的脸,突然平静下来:“原来你也是这样想的,朕倒是放心了。魏国公只手遮天,也是时候让他认清这天下究竟是谁的天下了。”
皇帝突然想通了,朝堂上许久没有发生大事了,且就算有事也自由各部处理,他就是有点慌乱才会如此,绝对不会是因为心虚。既然这不是问题,皇帝想起另外一个问题:“别院的尸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出事后没有找到机会见过安国公。
这几日发生的事情有些多,新来的美人对宫里不太熟悉,他压根抽不出空来处理这事,也没有机会问安国公到底是怎么回事。
闻言,安国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说起此事,臣实在是冤枉,事情根本不是大理寺说的那样,不过是几个做错了事的丫环,大理寺这回的将手也伸得太长了些,竟然管起了臣的家务事。
至于那些尸体,完全是个巧合,至于为何这般巧合,实则是我们父子被别院的管事糊弄了,他上个月对一名女子用了强,女子大概有些病症,中途死了,管事于是顺手将丫鬟埋了。
皇上若是不信,臣愿意与凶手在殿前对峙。”
皇上看着安国公因气愤而涨红的脸,道:“我自然是相信你们父子,但你也得想办法让别的人相信。”
“皇上放心,臣会用事实证明我们父子二人的清白,也愿意请这朗朗乾坤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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