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越发深沉,萧承渊来到姑娘身侧,长臂一览,将人揽在怀里。
裴时语没料到他会突然有这般举动,懵懂惊愕之间,人已经坐在他腿上。
她听见他说“得罪了”,简单三个字,带着孤勇与决然,醇厚的嗓音听起来喑哑晦涩。下巴被人轻轻捏了下,毫无防备之下,她的唇上多了他的唇,他缠上了她的舌。
不知是辣味被他分担了,还是更加刺激的感觉代替了火辣辣的感觉,她确实觉得好了许多。
可心却提了起来。
他竟然以这样的方式帮她,也太让人难为情了。裴时语下意识地挣了挣,可扶在腰侧的手越箍越紧,他阖了眼,浓密的长睫颤着,并没有打算放开她。
“王……”妃,听说青州菜辣得很,婢子让厨房给您备了甜羹。
春晓端着托盘,隔着门洞看到吻在一起的两人,手里的托盘差点摔落地上,她果断闭嘴,将到了唇边的话全部咽回到肚子里,匆匆折身退回去。
从正房门口路过的云绮见春晓脚步匆忙神情慌张,以为里头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鬼魅般地飘到了门口,下一瞬又飘了出去。
两个丫鬟在正房的台阶下心照不宣对视一眼,春晓满怀欣慰,抿唇笑了起来,云绮一向没什么情绪的眼里也多了几分善意的笑。
意识到她在做什么,裴时语猛地清醒,推开了萧承渊,飞快地进了内室。
她竟然……素手捂住滚烫的面颊,身子也差点软得一塌糊涂,诚然他可能是想帮她,可并不非得如此呀,这难道与他的反常有关?
怀中突然落空,先是茫然了一阵,心底像是揣了一面鼓,扑通直跳,眸色也更加幽深。
她没有挣扎,也没有拒绝他,兴许她只是将他当成了缓解不适的工具,但他仍是特别的,唯一能这般被她当做工具的,他仍是不同的,不是吗?
心跳得越来越快,耳畔、脑海,萧承渊仿佛整间屋子里都是他自己的心跳声。
他近日一直置身于无边的迷雾里,明知道她就在迷雾的尽头,他却找不到走出困境的路,她不肯帮她,他无法见到天光。原以为再也不会有希望了,可她这回没有将他推开。
她没有远去,停下来等他了。
萧承渊的胸膛里胀满,眼眸里翻涌起激烈的情绪,他得告诉她,他会一直奔向她。
轮椅的声音越来越近,裴时语生出想逃的念头,她起身从炕床上下来。
她虽不惧让他知晓她在意他,可他这样太快太突然了,她还不习惯,好不习惯。
轮椅很快到了跟前,挡住她的去路,她试着离开,可今日的他她完全看不懂,他丝毫不让,将她拦在宽大的屏风前。
她清楚他亲吻她的含义,他那样看她,心好乱。
裴时语暗舒了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反正已经这样了,正好她有满腹疑惑,那便坦诚相待吧。
裴时语抬起头,可他的视线密不透风,才平复些的心复又慌乱,她不得不别开视线,她得缓缓。
姑娘垂首静静站在那里,如同一株娴静的兰,因为他方才的举动,更添了几分颜色。萧承渊觉得,她愿意留下来,这本就代表着他的希望。
“裴时语,”他说话了,直直看向他,“我心悦你。”
不知为何,一向沉稳的声线有些抖。
他本就不是热闹的性子,没想到他竟会说这样直白的情话,裴时语蓦地抬眸,对上了他的眼。
那是怎样的眼神啊,仿佛一张网,试图将人的理智都收走;又似一团火,将她的犹豫纠结燃烧殆尽;但更像是一面直陈他内心的铜鉴,将他的瑟瑟心意捧到她跟前。
她终究是格外喜欢过他这双眼的,从成亲后他第一次温柔注视开始。
他近了些,站起来了。
裴时语不知他要做什么,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可他跟过来了,将她抵在白玉屏风前。
楠木制成的屏风架结实而厚重,可他手劲太大,裴时语担心她再退他会将屏风推到。
不过迟疑了一瞬,他来吻她了。
裴时语回望她,可他已经阖了眼,浓密的长睫轻颤着,给她一个真实而清醒的吻。
与前夜里杂乱无序的吻相比,他这一回更加缠绵,他似乎格外钟情于她的唇,熟练而小心翼翼地邀她启开唇瓣,试图用潜藏许久的热情勾起了她前世的情思,一遍又一遍,执着而虔诚。
就是他了吧,裴时语愿意接受他隐忍而蓬勃的情意,她垂下眸子,主动放开了齿关。
他先是楞了瞬,顿时明白了这意外之喜,身子再度前倾,胸膛里更加滚烫,再也不想隐忍,尽情宣泄隐秘而狂热的心意。
在在密不透风的吻里,两颗跃跃欲试的心第一次难舍难分贴在一起。
期间厨房来人问过一趟两位主子吃得如何了,被守在院中的两名丫鬟挡了回去。
裴时语原以为既然他先开口了,她回应一下也算表态,让他知晓他心意,再和昨夜那样亲一亲就差不多了。忘了他今日本就怪异,他比昨夜忘情许多,缠着她久久不放,一遍一遍。
期间差点闹出尴尬,没有了床榻支撑,她与他吻着吻着腿脚竟然软了,幸好他捞得快,不然他们第一次坦诚的亲吻可能会以她的摔倒为结束,光是想着就丢人。
只是这样一来,她又被他拢在怀里,他抱着她坐在轮椅里。她体谅他的腿脚尚未痊愈,想起身为他减轻负担,他却不放开她,他似乎迷上了这事。那幽幽的目光仿佛藤蔓一般,缠在她心上,不忍心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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