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渊心里打起鼓来,以为她还在为他的孟浪生气,诚恳道:“你尽管放心,我保准不乱动你。”
裴时语瞪他一眼,这个傻瓜,孩儿都快出来了,还什么乱动不乱动的,她只好耐着性子道:“真没有怪你。”
萧承渊顿住脚步,将信将疑,“那你为何突然不去汤池了?”
萧承渊停的地方离案几很近,案几上方放了春晓按她的喜欢准备好的新鲜花瓣和香露。不知为何,平日里觉得十分好闻的香味既是变得刺鼻起来,裴时语皱起鼻子,催促萧承渊快些离开,哪知才开口,一个字未说先干呕起来。
这一声干呕似乎是开了个头,她忍不住扶住就近的廊柱接连干呕了几声。
萧承渊追上去,脑中有什么东西炸开,又像是被雷劈了一般,整个人止不住颤抖起来。
他近来光顾缠着她纵情欢愉,忘记她的小日子好久没来了,眸光忍不住落在她的腰腹部,颤着声问她:“你是不是有了?”
裴时语虽然没有经验,但她感觉应该是,再转头看一眼这个人,他似乎大受震撼,眼眶里也湿润了,又有些不敢肯定,老老实实道:“我也不知道。”
萧承渊小心翼翼将她抱起来,连步子也比平时稳了许多,他将呼吸深深埋入她的颈间,一会说谢谢,一会儿说对不起。
裴时语听着他颤抖的嗓音,心也忍不住柔软起来,是属于他们俩的孩子呢。
两个人都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都不敢大意,在别院里待了阵还是心神不宁的,索性早早回了宫。萧承渊的动作很快,他们才刚会东宫,太医已经提前候着了。
是好消息,萧承渊激动得无心处理政事,夜里兴奋得整宿没睡。等裴时语第二天醒来时,萧承渊告诉他孩子的名字已经取好,孩子的大名小名都取好了,男孩和女孩名各写了一页,供她挑选;怀孕期间和月子期间的禁忌事项已经找太医问清楚,孕期穿的衣物已经安排了针工局画好图样送过来,乳娘和产婆已经名沐长史去挑选,孩子的启蒙师父还没有想好找谁,他还得再考察考察。
裴时语听他双眼冒光说着,噗嗤一声笑出来,“还早呢。”
萧承渊也知道还早,可一想到有个既像她又像他的人在她的腹中长大,将来还会跟在他们后面叫爹爹娘亲地呼唤他们,就忍不住生出很多期待,想将最周密的爱都给他们。
他将他的手心的汗摊开给裴时语看,“好紧张。”
裴时语突然觉得,与他紧张,她的那点紧张简直都不算什么。
这样谨慎的结果是,裴时语整个孕期过得舒坦极了,除了刚开始干呕了几天外,后面一切都很顺利。她整日无所事事的,突然手痒,想给未出生的孩儿做几身衣裳。开始忙活后,想了想,又顺手给他做了一身贴身的中衣,他收到衣裳后激动得搂着她亲吻了几乎整夜。
终于等到瓜熟蒂落那日,因为准备得极其充分,裴时语生产得很顺利,伴随着清脆的婴啼,此起彼伏的恭喜声几乎要将他们二人淹没。
孩子很健康,裴时语很高兴,非要说有遗憾的话,她生的是个儿子,她还没有女儿呢。
不知是因为母爱泛滥,还是孕产都很顺利,裴时语仍旧很想要个女儿,可萧承渊似乎被她生产时呼痛吓到了,连声说往后不生了。
裴时语目光柔柔地望着身侧的一大一小,眸光微动,只能徐徐图之了。
皇帝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在来年积雪未融的季节去世。
萧承渊登基为帝,改元永嘉,史称成帝。
成帝登基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册封裴氏为皇后,他们刚满百天的孩儿萧元琮为太子。
纵观成帝一生,自他登基后,朝堂一改昏聩腐朽之气,从此政治清明,海晏河清,他亲手打造了一个盛世。而他的后宫与先皇全然不同,他只有皇后这一个女人,真正做到了一生一世一双人。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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