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纤停顿一会儿,重复强调:“你带来。”
奥斯汀说:“好,我明白。”
离开华茂广场前,纤纤见声优陈先生来了,停下车,带着秦雾的卡片过去,成功收获一枚珍贵签名。
“很有意思啊,你儿子。小小年纪,口气像大人。”陈先生笑着,摇摇头,“看字迹是十岁左右的小孩?”
纤纤说:“五岁。”
陈先生惊讶,“他的字很漂亮。”
“谢谢。”纤纤收好卡片,微笑,“他爸爸每星期都会亲自教他书法。”
“是吗?真好。”
回到秦园,常佑安排了飞机,但因事耽误,算上候机和路上的时间,到海之屿都快晚上了。
上机前,常佑没有细问到底出了什么事,只说:“两个人有话好说,别置气——你们从高中谈到现在,那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他吗?”
纤纤问:“他走之前,有没有说什么?”
“只说明早来上班。”
“哦。”
到海之屿,差不多晚上六点半。
秦措从下午起就没出过房间。
纤纤敲门,没人应,拧门把手,锁住了。
又给他发信息,不回,打电话,起初还会掐断,后来放置不理。
纤纤没心情吃晚饭,端着一碗酸奶麦片的小零食,坐在房间沙发上看七点多的财经新闻。
今晚,只听进去一半,心神不宁。
新闻放完,她出去,找到秦雾房间,敲敲门。
儿子倒是应的快,穿着睡衣来开门,看见她,长出一口气:“母亲,你回来就好。”
纤纤把签名的贺卡给他。
秦雾拿在手里,却开心不起来,小声说:“父亲很生气。我从没见他那么生气。”
“嗯。”纤纤摸摸他头发,“妈妈去跟他解释,会好的。”
秦雾沉默,过一会儿,仰起脸,“你认识那个奇怪的叔叔吗?”
纤纤说:“认识。”
秦雾抱着手,盯着脚尖,好久才道:“他很讨厌。宁宁阿姨也认识他吗?”他虽然这么问,并不如何在意答案,很快又道,“母亲,你以后别跟他见面。”
纤纤点头,“好。”
从儿子房里出来,她又去敲门,无果。
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回到自己卧室,纤纤不停转台,从中文转到英文,看到十点多,什么也没看进去。
打电话还是不接。发短信还是不回。
原来五年之间,他就是这种感觉,无论做什么都是徒劳,任何努力都石沉大海,无声无息。
到十一点多,将近十二点,敲门声响起。
门外站着罗伯特,他身后还跟着两名医护人员。
纤纤怔住。
罗伯特眉宇紧皱,“少爷从下午就没出过房门。”
纤纤看着那两名医生和护士打扮的人,“他不至于轻生……”
“废话,少爷当然不会。”罗伯特瞪她,言语都粗俗起来。他简单解释,“少爷有酗酒史,很严重,酒精中毒,胃穿孔,都有过。我怕他重蹈覆辙。”
“他有……”
“酗酒。”
纤纤静默不语,脑海里很多声音同时响起,交织成一张巨网。
“白小姐,整整五年,是个人都会疯。”
“你呢?你过的好吗?”“很好。”
“还好你自律。”“多亏我自律。”
那天晚上在酒店,他眼底的自嘲,他刻意的避而不谈。
罗伯特看见她表情,硬着声音道:“你别以为少爷是经不住失恋的打击从而堕落,他可是秦措!”他停住,语气沉重,“少爷失眠,整夜整夜睡不着,神经衰弱,以至于最后精神崩溃,过多的依赖酒精和药物。”
“现在呢?”
罗伯特闭一闭眼,“原本经过治疗,已经完全好了。可是——”他冷静地看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白小姐,你去开门。”
纤纤接住往外走,头也不回的问:“你有钥匙怎么不早点过去?这都十二点了。”
罗伯特不吭声。
纤纤瞄他一眼,懂了。秦措这次脾气太大,他怕被迁怒。
她点头,“死道友不死贫道是吧?”
罗伯特抬头望天,假装没听见。
纤纤想起一事,无语,“他有酗酒史,怎么房间里还有吧台?”
罗伯特说:“少爷康复后磨炼意志,决心克服过去的伤疤。”
纤纤气结。
打开房门,室内漆黑一片。
她按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找到电灯开关,打开灯。
吧台上放着只剩小半的白兰地酒瓶,水晶烟灰缸堆满烟头。男人坐在角落的单人沙发,脸色苍白,双目紧闭。
纤纤叫他:“秦措,秦措?”
没声音。
她回头,“医生呢?”
于是医护过来,经过一番检查,其中一人说:“应该喝的不多,可能犯胃疼病了。”
那就吃药吧。
医生把药给罗伯特,罗伯特转手就给纤纤,后者看他,他义正言辞:“少爷不喜欢人碰。”
纤纤:“对啦对啦我不是人。”
她没空多说,一手拿着水杯,另一只手拈住药丸往秦措嘴里送。他突然睁眼。
所有人都吓一跳。
男人冷冷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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