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呢……”
“温德尔这个名字,现在的价值,足够买下整个街区了!”
“人生就是这么神奇……”
等周围的人走的差不多,各忙各的,常佑才回过神,眼前天旋地转。
他急忙扶住墙,双腿发软,勉强站稳,喃喃道:“……我的亲舅姥爷啊!”
脑海中闪过一些片段,他越想越惊心动魄,双拳紧紧攥着,压低声音说:“那小祖宗和温德尔一直认识,她、她回来到底图的什么?为什么要隐瞒认识温德尔的事实?莫非……商业卧底,刺探重要情报?”
秦措毫无反应。
常佑又说:“秦总——”
秦措:“你过去,问温德尔旧宅的具体地址。”
“不是,秦总!”常佑急道,“这根本不重要,眼下我们的关键问题在于——”
秦措看他一眼,“常佑。”
常佑一凛,“在,您有什么吩咐?”
秦措双手伸进裤袋,转身就走,“等你的智商恢复人类平均水准,再跟我说话。”
常佑:“……”
*
常佑问出了地址,步行前往旧公寓的路上,他失去的理智也回来了。
白学妹当然不可能是商业间谍,否则她不会整天待在秦园的咖啡馆消磨时光,她大可以光明正大地留在秦总的办公室。
秦总对她掏心掏肺,从来没有秘密。
可这么一来,她的动机就更可疑了。
秦措说:“纤纤是那个人的室友。”
室友。
他说的轻飘飘的,常佑听在耳朵里,如同冰水灌进身体,毛骨悚然。
按时间算,白学妹和温德尔作室友的日子,正是Utopia起步的阶段,她极有可能见过Mr. GF本人。
况且,警察局的人都说,她和温德尔形影不离,那个男人是她的小跟班、前男友。
他偷偷瞥了身边的人一眼。
秦总过于淡定,分不清是装的还是真的释然。
前方就是那栋老旧的公寓,灰蒙蒙的。
这栋楼,这个街区,这里的人们,都是如出一辙的灰暗,死气沉沉,失去了生命鲜活的色彩。
秦措停住脚步。
常佑回头,“秦总?”
“你觉不觉得——”秦措开口,比起询问意见,更像自言自语,“奥斯汀·温德尔和我相似?”
常佑:“……”
他觉得,秦总自带一百八十层恋爱滤镜,病入膏肓。
到了这时候,他还在为学妹反常的行为找借口,甚至不惜强行把温德尔打成替身。
“秦总,你和温德尔先生,从种族到肤色、长相,完全就是两个类型。”他咳嗽几声,委婉的加上一句,“当然,你们的身高差不多,这一点还是类似的。”
秦措不语,继续往前走。
温德尔住在四楼。
公寓太老、太旧,没有电梯,早已被时代淘汰。
他们爬了四层楼梯上去,站在4A的门口,没有钥匙,进不去,只能干站着,面对这扇紧闭的门。
幸亏他们运气好。
没等多久,有人从楼下来了。
那是一名购物归来的卷发女郎,浅棕色的头发蜷曲着,凌乱地垂落肩头。她瞧着才四十多岁,满脸沧桑,被生活打磨得失去了棱角和锐气,分外疲惫。
她从口袋里掏出钥匙,走到四楼,突然看见两个陌生的大男人,怔了怔。
“……你们找谁?”女人神情警惕,目光倏忽戒备。
常佑露出尽显亲和力的笑容,解释:“女士,你好,我们来找温——”
“我的妹妹曾经在这间公寓住过几年。”秦措打断他,拿起手机向女人展示,“这是她的高中毕业照。”
常佑蹙眉,看他的眼神越发微妙。
妹妹?
那是他孩子的亲妈。
女人眯起眼,盯着手机屏幕,很快认出了照片里的人,脸上的表情舒缓。
秦措说:“她已经回国了。”
“原来是这样……”这位住在4B的邻居恍然大悟,多瞧了他几眼,“你是Faith的哥哥?果然也很年轻。”
她的态度转变明显,不像先前那么防范。
“我是莎拉。”她说了一句,用钥匙打开自家的门,犹豫片刻,让开一条路,“请务必进来坐坐。你们是Faith的家人,那就是我的朋友。”
秦措道谢。
常佑悄声问:“秦总,妹妹?”
秦措放慢脚步,“刚才的警察说,纤纤看起来未成年。”
她一向不喜欢过多的提及自己的事,对他尚且如此,何况是萍水相逢的外人。
邻居对她的了解有限,这种情况下,贸然自称是她的男朋友或丈夫,只会引起对方的抵触。
莎拉为他们一人倒了一杯水,接着便开始将超市买回来的食物分类储存,有的放进橱柜,有的放进冰箱。
“待会儿,我得去接我的儿子,他还在上学。”莎拉说,“Faith在的时候,经常教那孩子功课,每次都不收取报酬——”她顿了顿,神色有些怀念,又有点自嘲,“好吧,我本来也付不起家庭教师的费用。”
常佑疑惑:“学妹的英文名字叫Faith?我怎么记得,高中那会儿叫爱丽丝?”
秦措说:“她不喜欢。”
爱丽丝是英语老师取的名字,白纤纤嫌弃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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