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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虎见她一副恨不得钻到炕洞里的模样,颇为哭笑不得,专门找了两个玻璃瓶当汤婆子给她塞被窝里,不过这两个透亮的玻璃瓶却十分得楚清黛的青眼,喜欢的不得了,要不是徐虎拦着,楚清黛简直恨不得藏到徐虎放金镯子的箱子里。
    其实楚清黛也很不理解徐虎,这么晶莹剔透的琉璃不喜欢,偏偏喜欢那种粗俗到极致的粗陋的金镯子,那么粗俗的样式,以前她的几个大丫头恐怕都看不上。不过这些日子楚清黛却也了解到了一些世情,知道现在琉璃便宜的不行,这种瓶子更是常见,相反的金镯子却不是普通人家能有的,不过楚清黛已经有了十四五年的认知,一时半会儿是改不回来的。如果琉璃瓶跟金镯子摆在她面前只能二选一的话她肯定选择琉璃瓶。
    因为每天在屋子里憋着,楚清黛一连给徐虎做了两件棉衣,现在手上正在做的是另一双棉鞋,上次的那双就算是徐虎再舍不得为了不把脚冻烂也只能穿上了。其实楚清黛做的棉鞋纯粹就是绣花枕头,漂亮是漂亮了,但是却一点儿也不防水,现在冰天雪地的,徐虎整天在外面跑,每天回来鞋子都是湿的,一来二去的根本早不暖和了。楚清黛便只能再赶着做一双。
    徐虎的脚每年都冻,今年也不例外,一回到暖和的家里是又痒又疼。其实不仅仅是徐虎楚大妞的手脚到了寒冬也开始冻了,这手脚一年被冻过,如果不好好保暖第二年照旧会冻,一来二去这就成了顽疾了。好在楚清黛自从穿越过来就没出过院门,暖缓和和的在屋里待着,因此今年虽然也开始显,但是却并不严重。
    但是楚清黛哪里经过这个,这种从没体会过得又痒又疼的感觉,又是在手上和脚上更是放大了好几倍,楚清黛简直恨不得立马昏死过去。她从来不是个能受委屈的,不仅对着徐虎哭,对着马大娘也是泪眼盈盈的样子。因为深知徐虎对她要包容很多,当着马大娘还能忍住只是红了眼眶,对着徐虎却是泪水止都止不住,哭湿乐好几条帕子。
    对于自家这个越来越祖宗的婆娘,徐虎是彻底的无奈了,他能怎么办,什么都不说吧,人家哭得厉害,吹胡子瞪眼吧,人家哭得更厉害,那哭声并不大,也不像是猫儿胡同里那些哭天喊地的婆娘一样鼻涕眼泪弄得满脸都是,就那么轻轻地啜泣,哭的人心里是又酸又痒。徐虎吃软不吃硬,一看见她那泪眼朦胧的眼,一看见她扶在肚子上的手,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还能怎么办,满大街的跟人找治冻伤的偏方,什么涂抹烧开的酱醋,什么泡敷煮开的生姜和花椒水,反正是能用的法子都用了,好在效果还不错,楚清黛手脚上的冻伤并不是很严重,很快就好了,不过徐虎那里虽然有所好转,但是仍旧没有好。
    尝过那种难受劲儿,楚清黛看着徐虎就更觉得他可怜了几分,侯府以前也有冻伤膏,毕竟下人里面总是少不了冻伤的,冻伤膏并不是稀奇物件很多人甚至还能自己做,但是若是淘弄个胭脂什么的,楚清黛还能帮个忙,冻伤膏就无能为力了。
    因此楚清黛每天给徐虎泡生姜花椒水之余,又去请教了马大娘,其实马大娘也没有什么办法,家里的两个男人也都冻手冻脚呢,只能交代楚清黛尽量让徐虎穿厚一些,毕竟这是冻出来的。其实徐虎今年的状况已经好了很多了,因为并没有出去拉黄包车的关系少挨了很多冻。又加上整天跟着楚清黛泡手泡脚,就算是最冷的时候也没有多严重。
    赵强那个手脚才是真可怜,几乎都肿成馒头了。赵强养好了伤之后又找了一家车行拉黄包车,尽管当初徐虎跟他打过招呼想让他跟着一起干,但是赵强却托人拉关系的另外找了地方,不知道是什么心理,提前提都没跟徐虎提一声,还是找到以后才告诉他的。
    赵强说的很是委婉,说什么等徐虎买了黄包车再回来跟他一起干,家里欠了债实在是拖不起了云云,还说什么如果徐虎不买车了,想拉车了他也可以帮忙在这个车行里说说。徐虎当时没说话扭头就走了。这件事儿就这么风过无痕,但是谁都知道,也仅仅是表面如此。
    因为上次黄包车被砸的实在是太过严重,车行没有把车再租个他们,赵强只能又换了一个车行,这个车行的租子远比上一个车行要贵,一辆黄包车一个月足足要交三十块的租子,就算是两个人每人也得教十五块。
    赵强仍旧是跟人合租,不过却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占便宜,跟人轮流拉一天白班一天夜班,等到晚上的时候那么冷,可不把手脚都要冻坏了。
    不过就算是这样赵强仍旧是满意的,起码他找到了工作,徐虎还在家待着。赵强本来还真以为徐虎能买得起黄包车,可是见他这么久没动静又恍然大悟,也对,不就是女人的私房钱,再多能有多少,如果真有那么多,楚寡妇也不会来闹了两次就再也不来了。虎子哥一向爱吹牛,这次说的跟真的是的,连他都差点儿被骗了。到最后还不是连黄包车都拉不上更别提买车了,想到这里赵强心里面又有了奇异的满足感,就算是这份工作并不是那么如意,他照旧干的很是起劲儿,每天起早贪黑的。
    其实徐虎也急,要不是进冬之前他买了不少粮食恐怕家里就要断粮了,现在他手里没钱,如果再这么下去恐怕就得卖了楚清黛那副镯子。偏偏那婆娘竟是个什么都不管的,每天只顾穷讲究,别的一概不操心,简直把所有的事儿都交给他的样子,徐虎是真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这婆娘是个心宽的,还是该忧愁她这副万事不操心的性子。他在家已经歇了一个月之久了,楚清黛却一个让她出去找活儿的字都没说过。换成另一个人恐怕早就闹翻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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