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正侍候主子吃饭,一个小丫鬟走进来,“回爷奶奶,府门外有一个姓陆的书生找柳絮。”
柳絮一听,脸泛红,垂头,吴淑真看看她,“那个书生你认识吗?”
柳絮道;“我弟上书院,托他照应,是老街坊,大概是家里有急事找我。”
吴淑真一向大度,“既然有急事,你赶紧出去看看。”
柳絮顾不得换衣衫,匆忙出邵府,一出大门,看陆志文在门前徘徊,看见她出来,大步上前,满脸喜悦,“姑娘,你可出来了,这邵府规矩真大,连门都不让进。”
柳絮看他脸上见汗,抽出绣帕,递给他,“公子擦把汗。”
陆志文接过帕子,扑鼻一股清淡的花香,看一眼雪白绣帕,竟舍不得擦。
柳絮看着他,抿嘴笑,“公子来找我是有事?”
陆志文看见柳絮神不守舍,一时忘了正事,忙道:“看我这记性,我找你,是我母亲答应我二人婚事,想见见你家长辈,商量婚事,我说你没亲人,就一个娘舅,我母亲说要见见你舅,商量儿女亲事。”
柳絮暗自叫苦,这书呆子怎么告诉他娘,她有个舅,不过古代亲事是要有长辈做主,没有未出阁的姑娘自己抛头露面,让世人笑话。
柳家还真没什么亲戚,她问过小生子,小生子说母舅家已经没什么人了,剩下几房远亲,她爹喝酒赌钱,没人敢沾边,都躲得远远的。
柳絮想了一下,道;“你等我信,我去找我舅,你先回去等。”
陆志文先回家去,柳絮跟主子告假,说家里来亲戚了,吴淑真痛快让准了她的假。
不久前,柳絮才去过梁王府,轻车熟路,坐上小轿子,心里犯嘀咕,求这厮出面,会不会把亲事搅合黄了。
梁王府到了,柳絮下轿,来到王府大门前,守门侍卫瞅瞅她,“咦!你不是头几日来找保公公的吗?保公公的亲戚,怎么今你还要找保公公?”
柳絮赔着笑脸,“我是来找保公公的,劳侍卫大哥朝里通报一声,就说柳絮在门口等他。”
侍卫确信这姑娘真是宫保的亲戚,保公公是王爷跟前红人,架子十足,上次一说这姑娘找他,保公公立马就赶着出来,一定不是一般亲属,不敢怠慢,忙往里传话进去。
柳絮没多等,就看见宫保的身影出来,侍卫往一棵大树底下一指,宫保乐颠颠地紧走过来,“柳絮姑娘,今怎么这么有闲空,是找我家王爷有事?”
柳絮方才在门口甚是踌躇,担心赵琛不答应,又担心赵琛答应坏了她的好事,真是左右为难。
看见宫保,只好道;“我找你家王爷是有一事相求,不知你家王妃生产了吗?你家王爷有没有空见我。”
宫保忙道;“有空,有空,我家王妃已产下一位郡主。”宫保暗想,我们王爷就是再忙,你来了,他能不见。
“姑娘等一会,我马上进去回王爷。”宫保疾走,走到大门口,变成小跑进去。
侍卫心想,能让四平八稳的保公公这么着急,这姑娘一定不是普通亲戚关系。
柳絮又等了一会功夫,就见王府小门一开,宫保跑出来,走得气喘吁吁,“王爷请柳絮姑娘进去,姑娘随我来。”
说吧,前头带路,柳絮后面紧跟,从大门上开着的小门进去。
进门放眼敞阔,巍峨的宫殿,殿顶都用绿琉璃瓦,脊吻兽,金色的光辉照耀在殿檐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进二重门,五间正殿,东西配殿,白石为栏,兽面衔吐,宫殿的四角是由灰白色的大理石柱支撑,在徐风中沉稳静谧。
柳絮远远看见赵琛站在玉石阶上,身穿紫袍,发束金冠,足蹬粉底皮靴,风过耳,卷起锦袍一角,露出里面雪白精美绣暗纹中衣,周身散发出的光芒,与这华丽的宫殿,交相辉映,浑然天成。
柳絮上了台阶,落落大方,施施然上前,敛身一福,“民女拜见王爷。”
赵琛的笑容像这秋天淡蓝的天空明澈,揶揄道;“外甥女来我王府难得,里面请。”
柳絮低身,“王爷先请。”王府里皇家最重规矩,在民间二人可以自由散漫,不拘礼节,到王府下人眼睛盯着,柳絮言行不自觉受约束。
赵琛迈步进殿,柳絮随后跟着他迈步跨进门槛。
大殿内玉石铺地,金碧辉煌,雕梁画栋,四周垂着朦胧的纱幔,清风拂过,薄纱婆娑扬起。
赵琛行至大殿中央站住,回过身来,“柳絮姑娘找我有事?”他心急想知道柳絮到底为什么事,能主动到王府找他,在他想来柳絮躲他不及,能亲身来王府,定是有要事。
柳絮一路都在想,这厮听了会是什么态度,事已至此,就开门见山,心一横,硬着头皮,叫了声,“舅”
赵琛神情突变,似乎觉察出点什么,自嘲道:“柳絮姑娘是在称呼本王吗?”
柳絮厚着脸皮道:“是,王爷。”
赵琛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嘲讽道;“柳絮姑娘不会是想高攀我这王爷,有事求我?”
柳絮尴尬,有点难为情,为终身幸福豁出去了,垂头低声道:“求王爷答应一件事?”
“什么事?”赵琛脸上浮现出笑容,他巴不得她来求他,只要她肯,他什么都能答应她,哪怕上天入地,凡他能办到的,他都愿意。
“民女跟陆公子的婚事,需得有长辈做主,陆志文的母亲想见一见舅父,商议一下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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