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琛偏头对陈氏道;“柳絮屋里的地龙烧热点,夜晚上夜丫鬟小心看着。”
陈氏对上丈夫柔顺点头,“妾身知道了,派了三个丫鬟侍候甥女,现在屋子小,等搬去秋澜小筑,多派人去,王爷放心。”
赵琛点头赞许,“王妃心细,很妥当。”
信夫人看王爷的眼睛自自己进门,就瞬间扫了自己一眼,便一直看表姑娘,忙走到柳絮身旁,亲热地拉着她,上下打量,笑着朝赵琛道;“表姑娘真是美若谪仙,今妾头一回见,妾一女流看着都心动,这要是男子见了,不定怎么神魂颠倒。”
陈妃笑睨了她一眼,嗔怪,“外甥女未出阁的姑娘家,说话注意分寸。”
信夫人忙低身福了福,“妾告罪,看见表姑娘一时喜欢,浑忘了分寸,该打。”
“罢了。”陈氏心底冷笑。
对赵琛笑着道;“王爷不知,昨表姑娘未进府时,众位妹妹私下里议论表姑娘长得如何,问宫保牙口紧,一字不漏,表姑娘一进门,就都看呆了,别说比虞妹妹,把王府里的众位妹妹都比下去了,连虞妹妹都吃了酸醋。”
陈氏说这话时,看一眼信夫人,信夫人本来与柳絮亲热,不由离开几步,相形见绌。
陈氏得意,这群狐媚子,自以为长得倾国倾城,岂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王爷的一个民间外甥女,就把她们全压下去,那个还敢在本王妃跟前得意。
赵琛眼底深处盛着化不开浓浓的爱意,心苦,这若是在柳家还得亲近,柳絮进了王府,反倒生疏,见面执甥舅之礼。
侍女上来回早膳摆好,柳絮告退。
赵琛望着那消失在屏风后灵巧聘婷的身姿隐约可见。
梁王夫妻对坐一长条桌案,铺着织金桌布,赵琛低头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好像没情没趣,陈氏拿眼漂着王爷,王爷不知想什么事,想得入神。
柳絮回屋,杏雨笑道;“表姑娘这一会子功夫就回来了,早膳刚送来,奴婢们看姑娘没回来,没敢摆,怕天冷,凉了。”
说吧,同海棠两个把早膳摆在偏厅里,过来,“请姑娘用膳。”
柳絮过去,朝桌上一看,足有十几样,光是粥就有五六样,点心,菜满满一桌子,王府是泼天的富贵。
撷芳院
虞侧妃倚在香妃榻,摆弄新染的豆蔻指甲,曼声道;“听说昨王爷歇在她屋里,王爷不是有日子没进后宅,怎么今一进后宅就去了她屋里?”
旁边一个侍女眼珠灵活,转转,“奴婢猜想,大概是表姑娘来了,住在上院,王爷碍于情面,过去看看,就让王妃绊住了。”
虞侧妃嘲嗤一笑,“她就善于利用机会,当初怀胎,人人都奉承以为能生下嫡子,将来承袭王位,可惜,老天不让她如意,她求神拜佛,千难万难生下一郡主。”
虞侧妃笑得异常开心,“这又使出浑身解数,笼络王爷,指着小郡主之名,这一年里头,让王爷留宿她屋里几晚,还是不死心,憋着劲的想生男。”
侍女又道:“听说早上信夫人去给王妃请安。”
虞侧妃拨弄一下指甲,“这狐媚子,昨她不露面,装病,今早早过去,无非是看王爷留宿上院,打着看表姑娘幌子,哪位心里明镜似的,不是请安日子,她巴巴的上门,不就想魅惑王爷。”
“听说,信夫人穿得单薄,这都天冷了,穿着一身极薄纱衣,就是信夫人那次跳舞,王爷夸赞她穿着好看那身衣裙。”侍女知道主子心思缜密,打听得事无巨细。
虞侧妃不屑轻笑,“可惜她穿成这样,王爷却不待见,跳给谁看?白瞎了心思。”
那侍女悄声道;“听说今王御医又来了。”
虞侧妃坐起身,“有消息吗?”
侍女摇摇头。
“速去打探,来回我。”
王府花园
一位紫衣少妇扶着一个嬷嬷往水边亭子里走,那紫衣少妇道;“你说这事奇不奇怪,王爷有这么个外甥女,我怎么没听我姨母说过,王爷生母毓妃死后,母家人丁凋落,像是没什么人了,而且从未听王爷提起过,怎么就突然冒出个外甥女,表亲。”
计嬷嬷道;“夫人的姨母淑妃娘娘自毓妃死后,奉旨养育五皇子,那时咱们王爷已长大,在淑妃娘娘身旁,没呆上几年,就封王建府,有的事自然不知道,老奴看夫人还是对表姑娘亲近些,一来讨得王爷高兴,二来,接近表姑娘探听一下身世。”
“妈妈说得对,我姨母捎信来说,中宫哪位统领六宫,气焰嚣张,苦于无子嗣,太子孝悌,性子软弱,被中宫拿捏,日子不好过,咱们王爷亏不在京城,山高皇帝远,不沾是非,倒也逍遥自在。”
计嬷嬷道;“淑妃娘娘这些年虽不见宠,皇帝并不冷落,好歹生了公主,又有我们王爷,我们王爷深得圣心,听说这次接驾,皇上夸赞,江南富庶之地,百姓奉公守法,安居乐业,龙心大悦。”
☆、第95章
王妃上院后一进就柳絮带着四个丫鬟住,柳絮问了陈氏派来的三个丫鬟的身世,紫霞是陈氏身旁的一等大丫鬟,早就卖到王府里,几次转手,已不记得自己 亲生爹娘是谁,海棠和杏雨家都是北边乡下的,家乡遭灾,穷得吃不上饭,卖儿卖女,进王府刚二年,紫霞干练,年纪稍长,杏雨和海棠烂漫随和,陈氏挑的几个丫 鬟却是用了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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