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琛余怒未消,冷哼,“好一个招蜂惹蝶的风流性子。”
走了一段路,赵琛回头问身后的宫保,“你说,本王对她是不是太纵容了?随着她性子,不忍相强。”
这话宫保哪敢接,附和王爷说对表姑娘太纵容了,怎么个不纵容法,无非是把柳絮姑娘…….府里人多眼杂,闹出丑事,宫里的皇上皇后知道不干不说,还有府里正妃、侧妃夫人们,一群虎狼盯着王爷这块肥肉,知道王爷不亲近妻妾,是为柳絮,不把柳絮生啖了。
宫 保想到这,紧走几步,跟上王爷的脚步,略低身赔笑道;“王爷,看您老说的,那柳絮姑娘的性子王爷不是不知道,老奴看这件事,柳絮姑娘不是出自本意,王妃指 的亲事,她一个闺阁女子不好意思拒绝,王爷想深了,依老奴看,柳絮姑娘心里一准是有王爷的,碍着跟王爷这层甥舅关系,才跟王爷保持距离,不肯亲近。”
赵琛听了宫保的话,对柳絮的气消了大半,往秋澜院去的脚步放缓,“你觉得她对本王还是动了心的?”
保保赶紧道;“老奴猜想柳絮姑娘心里有王爷,只不过自己不知道罢了,柳絮姑娘心气高,不肯做小伏低。”
赵琛冷哼,“本王怎么就一点没看出来柳絮姑娘对本王有情意。”暗骂宫保这奴才和稀泥。
宫 保看王爷直奔表姑娘的寝殿走,王爷这是要做什么,这怎生得了,眼前就是秋澜院,宫保来不及多想,上前几步拦在赵琛身前,打躬作揖,“王爷,您老千万不能, 您老若真是这样,就害了柳絮姑娘了,王爷您老也不想想,府里的姬妾知道事情真相,还不把表姑娘吃了,表姑娘答应亲事,是迫不得已,老奴猜想,无非怕出现这 种难以收拾的局面。”
宫保一席话,赵琛当头棒喝,宫保这奴才不是说得没一点道理,自己冲动之下强要了她,不能给她想要的名分,她 日后被人唾弃,如何做人?何况现在还挂着甥舅名分,废了王妃陈氏,他不是没想过,可是王妃不是普通姬妾,是皇上指婚,上了皇家玉牒的,怎可轻易休妻,况无 故休妻,对一个女人无异于灭顶之灾,古时候妇人三贞九烈,估计无颜面和勇气活下去。
赵琛深吸一口气,望着秋澜院宫门站了良久,掉转身,徐徐往回走。
宫保擦擦头上的汗,好悬,差点出事。
柳 絮自上次水边遇见赵琛,竹林里一场虚惊,便不敢去府后头,没事让紫霞找书来看,她翻阅大周朝前后几百年的史籍,发现这大周朝皇家的女子,匡助夫君成大业有 之,太后垂帘,做出一番丰功伟业有之,辅佐少主登基安天下有之,铁腕强势之皇后、太后尽出于前朝,皇子们争权夺位,手足相残屡屡上演,大周朝赵氏男人强 悍,女人同样强悍,嗜血寡情。
柳絮掩卷深思,朝中之事略有耳闻,皇后摒弃后妃不得干政,扶持母家,排挤东宫太子,江南远离朝堂,安于一偶,实乃大幸。
“姑娘,康宁郡主派人给姑娘送来一坛子佳酿。”杏雨进来,怀里抱着一个小酒坛子。
柳絮奇怪,康宁郡主不是不食人间烟火,问;“送佳酿的人走了?”
杏雨道:“走了,她说郡主能与姑娘为邻,十分高兴,这坛子佳酿,是皇上上次南巡,特地从宫里带出来,命王爷带回来,赏赐给她的,听说睡前喝上一小盅,不但不会醉,还美容驻颜。”
杏雨边说边把坛子放到桌上,酒坛子皇封未启,看来康宁郡主是极细心之人,送人东西带着封条,令收受礼物者释疑。
“送东西的是郡主宫里带出来的侍女,奴婢是头一次见,奴婢要回主子给她赏钱,她把东西给奴婢就走了。”
柳絮伸手抚摸酒坛,坛子是官窑烧出来的,胎质细腻,胭脂釉色华丽夺目,单看这坛子价值不菲。
柳絮暗想,康宁郡主毗邻而居,对自己示好,馈赠东西,礼尚往来,自己应当回礼,满眼望去,什么都是王府的,送人不妥。
表达自己心意,拿什么好,她突然想起柏舅爷给的那锦匣小药,康宁郡主身子骨弱,柏舅爷说健脾开胃的小药,刚好适合,她拿回来后,没给小生子几个吃,三个孩子,生龙活虎,根本不用调理。
柳絮问杏雨:“你紫霞姐去哪了?这半天没看见她。”
杏雨摇头,“奴婢也好一会没看见她,不知她去哪了,是去上院领东西或是去大厨房。”
柳絮道;“更衣,我要出门。”
“主子是要家去吗?”念琴听见,进屋里。
柳絮嗯了声,念琴为她找出门穿的衣裳。
柳絮打扮整齐,边往外走,边对杏雨道:“一会你紫霞姐回来就说我家去了。”
念琴跟着,杏雨把主子送出门口,回身把桌上那坛子酒收起来。
王妃关照过王府大门和二门上的人,表姑娘可以自由出入,柳絮和念琴从东角门出去,道不远,不用坐王府的车轿,二人步行回柳家。
一进后宅,看见柳芽儿和宝儿,柳芽儿和宝儿坐在庭中秋千架上,看见柳絮蹦下地,宝儿朝她跑来,身后奶娘撵着笑道:“小爷慢点,看摔着。”
柳芽儿随后跑过来,“姐,姐怎么回来了?”
柳絮笑着一手牵着一个,上了台阶,“哥哥去学堂了?”
宝儿抢着道;“哥哥今没去学堂,学堂放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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