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雨吃了几口,撂下碗筷,跟着海棠往秋澜院走,边走边问:“什么事?主子急着找我?”
海棠摇头道;“不知道,主子昨晚出事了?”
杏雨睁大眼睛,紧张地问;“出什么事了?”
海棠道;“有刺客闯进主子屋里。”
“后来呢?主子没事吧?”杏雨脸上现出担心,眼底深处有一丝慌乱。
“后来嚷起来,刺客吓跑了。”
杏雨显然松口气,闷头不说话了,似乎被这个突发事件吓到。
二人回到秋澜院,直接去上房,进到堂屋,看紫霞和念琴也在,柳絮坐在一把椅子上,看样子就等二人到来。
杏雨上前趴在地上叩三个头,“奴婢给主子请安。”
“起来吧!”柳絮声音里听不出有何不妥,平常一样。
杏雨偷着瞄了一眼上座的柳絮,柳絮没什么表情,一副云淡风轻。
几个人束手站着,等主子发话,猜不透主子唤齐了几个人要做什么。
柳絮摆摆手,示意念琴,念琴转身去里屋,一会儿出来,捧出一个酒坛子,放到柳絮旁边方桌上,三个人朝方桌上的酒坛子看过去,不解其意。
正 当几个人疑惑,柳絮抚摸着胭脂红釉色印着精美华丽花纹,色泽鲜艳的官窑烧制的酒坛,对着下面站着四个人道;“这坛子里的酒你们大概也都知道,是极其珍贵的 驱疫毒的药酒,我在坛子口做了个记号,昨日,我发现这坛子酒有人动过,我怀疑下了东西,因为这我没敢贸然喝,你们也知道这种时候,这驱疫毒的药酒是救命的 物件,比平常的酒水金贵百倍千倍,白扔了,我不舍得,况且,药材稀缺,扔了没地方弄去。”
柳絮朝下扫视一眼,几个人都惊奇地盯着那坛子酒,又接着道;“我想看看你们那个忠心于我,谁愿意替我试一试这酒,事先说明白,万一酒水里若是下了砒霜或是别的毒药,不幸丧生,不能让你们白死,我会给你们家人一个好交代,侥幸没死的话……”
柳絮摆摆手,念琴端上一个漆红描金花托盘,上面摆着五两一封的银子,约莫有数十封,还有一对橙黄的赤金镯子。
柳絮指着道;“若侥幸没事,留得一条命,这些就都是她的了。”
柳絮的目光在四个人的脸上扫过,加重了语气,“有谁愿意?”
除了念琴,其她三人望着托盘里的银子,又看看坛子里的酒水,海棠先朝后缩了缩,低眉顺目,不敢抬头看,不出声。
柳 絮细细地观察三个人的表情,紫霞低头寻思,片刻,上前一步,抬起头,脸色凝重地道;“奴婢愿意为主子试酒,不过主子容奴婢跟家人告个别,万一喝下的酒水里 面含着断肠散,马上送命,奴婢跟奴婢妹妹交代一声。”柳絮看紫霞说完,盯着那坛子酒,眼神里露出些微恐惧,手里不停地绞着绣帕,看样子内心极为矛盾。
柳絮掉转目光,朝其她三个人道;“还有人愿意试吗?多一个人把握些,有两个人试便可。”
柳絮先看向海棠,海棠偷眼看主子,看主子盯着她看,吓得朝后直躲,不敢看柳絮眼神。
柳絮叫了声,“海棠,你愿意吗?你若愿意这些银子和金镯子都归你了。”
海棠惊恐抬起头,哆嗦着摇手,上下牙直打颤,“奴婢、奴婢……”连说两句奴婢带了哭腔,“奴婢害怕。”
“无用的东西。”柳絮极为不满,骂了一句。
柳絮又望向杏雨,“杏雨,你可愿意试酒?”
杏雨没朝后退,迎着柳絮的目光,眨眨眼,“姑娘说的可是真的,若试完侥幸不死,这银子全是奴婢的了?”
柳絮点点头,“本姑娘既然说了,岂能食言,成日价都说自己忠心主子,关键时刻,看那个肯为主子不惜性命,这才是真正的忠心。”
柳絮朝念琴道;“你是跟我来的,难道怕死,不愿意为我丢掉性命?”
念琴瞅瞅酒坛子,期期艾艾,小声道;“奴婢愿意为主子死,只是奴婢……。”
她还未等说完,杏雨抢着道:“奴婢愿意,奴婢愿意替主子试酒,奴婢愿意为主子死。”
柳絮赞赏地看着她,笑着道:“既然你们都愿意,我很高兴,没想到我身边人,都是赤胆忠心的。”边说,白了海棠一眼,海棠一缩脖子,把脸红了。
柳絮说罢,徐徐站起身,端气酒坛子倒满两个酒盅,看着杏雨、念琴和紫霞道;“谁先来?”
紫霞瞅瞅桌上的酒盅,脸上没有一点笑容,“奴婢说了,先跟妹妹告个别,有话嘱咐她,然后回来听凭主子吩咐。”
柳絮瞅瞅念琴和杏雨,“你二人谁先来?”
念琴犹豫当口,杏雨走上前去,“奴婢先来。”她瞅瞅桌子上的银两和金镯子。
杏雨走到桌前,稍事犹豫,端起酒盅,一仰脖,尽数喝下,然后把酒盅倒过来,让主子看,有点得意地道:“姑娘,奴婢喝完了,既然奴婢试酒了,就不用其她姊妹试了,奴婢若是无事,就证明这酒水里没毒。”
柳絮略一沉吟,道:“好,言之有理,若真有毒,不用在搭上一条命,等一下你告诉我喝了酒是什么反应。”
杏雨站过一旁,大家都盯着杏雨,柳絮闲闲地拈起白玉碟子里**梨子,一小口一小口咬着,暗中观察各人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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