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侧妃高兴之余,这几日又有一重担心,父兄背后捅了陈家一刀,若做得不严密,露出马脚,梁王知道,不会轻饶了她。
听府里没有别的传言,没人知道此事是她所为,虞侧妃放下心。
姬夫人走来上房,假装关心,看望王妃,云燕堵在门口,不让人进去,姬夫人看往来丫鬟进进出出,脸色肃穆,御医在里面,又听得喊说王妃不好了,又晕过去了。
等王御医从里面出来,管家陈录陪着姬夫人侧耳听二人对话,陈录焦急地问:“大人,王妃的病怎么样?”
姬夫人看王御医摇摇头,无奈声道:“王妃的病只怕不大好,王妃心事太重,没有求生的意念,身体又弱,现如今已拖成痨病,在下看不是好兆头。”
姬夫人屏住心神,听说痨病,不觉吓了一跳,佯作伤心,捂着口鼻,赶紧离开上房院子,她却没回房中,往相反的方向内宅西北方向走去。
梁王府中轴线以西北,是柳絮曾经住过的秋澜院和康宁郡主住的萧寒宫。
上阳宫
郭皇后听贴身太监学了乾清宫发生的事,郭皇后喜不自胜,皇六子赵仁被皇帝带去御书房,大皇子、三皇子、四皇子遭皇上贬斥,看来与东宫太子之位无缘,二皇子已废,年长皇子里,就剩下五殿下梁王赵琛,六殿下赵仁,七殿下赵亮。
☆、第139章
二十一年,永熹帝下旨责令三司判梁王夫妻义绝。
梁王府外宅书房内
梁王赵琛缄默,欧阳先生和范先生暗自松口气,皇上下旨令梁王夫妻义绝,对梁王来说,这算不上是一件好事,但利大于弊,欧阳先生和范先生担了这些日子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人家夫妻分离,二人不便喜形于色。
欧阳先生先开口说话,“皇上对王爷偏袒,可见一斑,明着是拆散王爷和王妃,夫妻生离,实则是对王爷的保护,皇上的用意,舍弃王妃,保全王爷,这也是无奈之举,这回堵住了朝中那些御史言官的嘴,朝中一干大臣没有话说。”显然,罪臣之女留在梁王左右,皇家不容许。
范 先生说道:“皇上想必斟酌再三,才下此旨意,三司秉承皇上的意旨,这义绝很有门道,虽然三司判王爷跟王妃义绝,但却没有说王妃是否跟陈家一同定罪,古有先 例,王妃义绝,当随母家徒刑,三司却只字不提,足见皇上还是照顾到王爷的感受,网开一面,王爷当上表谢恩,从这件事,王爷就能体会皇上对王爷的一番苦 心。”
范先生分析得透彻,王妃不连坐,这也算不幸中大幸,赵琛神色间有些惆怅,闷声道:“王妃病重,若听到这个消息,只怕命不长了。”
赵琛说罢,唤满喜吩咐下去,“阖府任何人不得提及此事,尤其当王妃的面,一个字不能透露,让上房的下人把嘴管严点。”
梁王妃陈氏仍住在上院,一切照旧,赵琛严令隐瞒这一消息,任何人不能走漏风声。
梁王府后花园水榭里。
姬夫人摇着团扇,望着眼前一个侍女,轻声细言道;“怎么,你主子又有何吩咐?”
那个侍女道:“奴婢主子说了,让夫人把三司判王爷跟王妃义绝的事,设法让王妃知道,相信这对夫人不是什么难事,夫人定能办好。”
姬夫人望着水榭外一丛花树,“这可有点缺德,王妃已病成这样,难道她就这么急,一刻都等不得了吗?”
那侍女冷笑,“夫人难道忘了,当初王妃是怎么对待奴婢主子的,王妃暗做手脚,令奴婢主子身败名裂,如今不上不下,身份尴尬,这一切都是拜王妃所赐。”
姬夫人徐徐摇了两下美人团扇,唇角一抹嘲讽的微笑,不细看不会发现。
“这件事夫人若是照做,自有夫人的好处,奴婢的主子一向不轻许,那一次都兑现了。”侍女说着话,神态傲然,姬夫人瞧了她一眼,连这眼神都像她那个主子,清高孤傲,目空一切。
“好吧!不过对王妃我就做最后一次,我怕坏事做多了,不得善终。”姬夫人道。
那侍女暗自撇嘴,姬夫人爱财如命,一个人若有一样东西爱得甚至超过性命,那这个人就有了软肋,有法子摆布,主子的眼力不错,抓住她贪财爱小,诱使她做了一路,上了贼船,想下去就难了。
姬夫人突然问;“我有点好奇,你主子为何自己不出手,反倒让我出头做这些事,这区区小事,她不是易如反掌,是不是怕王爷一旦发现,破坏她在王爷心目中形象,指望有朝一日取王妃而代之,跟王爷鸾凤和鸣。”
那侍女顿了下,冷脸,“这些夫人不需要知道,奴婢主子至于有什么打算不必告诉夫人,夫人只依吩咐行事,事成后,好处一分不短夫人的。”
姬夫人唇角隐隐露出微笑,机会来了,看来这位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时 雪阁里,赵琛抚摸柳絮用过的东西,幻想柳絮在时的情景,柳絮走后,屋里的摆设一件没有动过,打扫清理灰尘都是赵琛的贴身太监做,太监们知道王爷的禁忌,小 心翼翼生恐碰坏任何东西,所有屋里的摆设,原来怎么放置,依原样不动,就连柳絮走时,妆台上躺着一把玳瑁梳篦,还摆在那里,位置都没有动过,紫檀衣柜里的 衣物,原封不动挂着。
赵琛闲暇时候,每日都会过来,柳絮有一张自画小像,走时遗落,赵琛命人裱起来,挂在书房里,一抬头就能看见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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