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陆彦挠了挠头,不明白主子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奇怪问题,如实道,“没有啊。”
闻澄枫得到他这个回答,越发困扰地皱起了眉头,“那……和我对视,会让你觉得想逃跑吗?”
“不会啊,主子你今天怎么尽问些不着边的问题。”为此,陆彦只能想出一种可能性,“是不是狗皇帝……”
“陆彦。”闻澄枫又一次打断他的话,执迷追问,“抛开前两个问题不谈,如果有一个人很怕我,那么我需要怎么做,才能让她不害怕?”
陆彦觉得头顶都要被挠秃了,主子今天真的很奇怪。提的问题奇怪,说话语气也很奇怪,不对不对,主子自从被废去太子身份来到军营,就一直沉默寡言,被俘来南越皇宫后沉闷得更甚,突然讲这么多话就已经够古怪了。
该不会是中邪了吧?
而且以他的榆木脑袋分析,陆彦道:“有人怕主子这不是好事嘛?说明主子不怒自威,省得南越那些狗奴才时不时都来踩我们两脚。”
闻澄枫听着面前糙汉叽里呱啦一大堆没用废话,顿时觉得心烦意乱。
他脑海里无端就浮现出虞清梧好几次偷偷看他,然后仓皇闪躲的模样,像是奶猫试探性地伸出小爪子,却才轻轻碰到他掌心,就连忙缩了回去,留下一串酥痒直击心底。
闻澄枫猛地想到了什么,从椅子上站起来。
“诶,主子?”陆彦还陷在一头雾水里,就看见主子忽然打开门,任由寒风灌了满屋,而转眼人影已经小跑这远离他的视线,“主子你干什么去?”
闻澄枫头也不回地道:“包饺子。”
既然虞清梧怕他,那他就表现的顺从一些,总该可以吧?
第9章 不懂 ……这位长公主究竟怎么回事。……
虞清梧睡得香甜,她梦见了没穿书前的那天早晨,室友在她耳边喋喋不休小说剧情。虞清梧二话不说拿起早餐盘里一只灌汤包塞进室友嘴巴,笑骂道:“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再磨蹭下去该迟到了。”
“副院老头儿的课哪能比得上小说有意思,清梧你听我继续给你讲。”室友依旧嬉皮笑脸的,“那个和你同名的长公主殿下……”
“殿下,殿下醒醒……”
耳边声音越来越近,愈来愈清晰,虞清梧发出一声不满的哼唧鼻音,缓慢睁开眼睛。极尽奢华的古制寝殿内,琴月掀开床榻半边纱帐,轻声唤她。
虞清梧从梦里回神,问道:“何事?到用膳时辰了?”
“回殿下的话,尚未。”琴月觑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道,“是小厨房那边传话过来说,画芷受闻公子欺负挨了委屈,如今脚踝崴伤动弹不得,还请殿下替她做主。”
虞清梧闻言一愣,啥玩意儿?
她严重怀疑自己刚睡醒耳朵不灵光。
闻澄枫欺负一个十三岁小姑娘,还把人的脚给弄伤了?这是小说男主角能干出的事儿?
虞清梧本能地不相信。
何况闻澄枫有多隐忍,她是知道的。在原著中,渔阳长公主用尽不堪手段狠狠折磨他,少年都能一声不吭地咬牙扛下来,这晌就算画芷真的说了或做了什么,闻澄枫也基本没有动手的可能性。
但又见琴月脸上确实有焦急神情,只有可能是出于对画芷的担心,那么想必画芷的脚伤多半也是真的挺严重。
事情两相矛盾得厉害,但关系到闻澄枫,无论如何虞清梧都不可能袖手旁观当局外人。她揉了揉尚且酸胀昏沉的额穴,起身下床:“替本宫更衣。”
画芷是瑶华宫大宫女,乍然闹出事,周围人片刻不敢耽搁就把消息送到了虞清梧面前。而虞清梧心里惦念着闻澄枫,快速穿好衣服后连头都没来得及梳,便三步并作两步直朝小厨房而去。
这一来一回几乎没耽搁时间,因此当虞清梧到小厨房时,画芷还坐在地上呜咽啜泣,被掀翻在她裙摆旁边的饺子冒出腾腾热气,白瓷盘摔破的错落碎片甚至飞溅过了门槛,落在鹅卵路上。
到处都是争执的痕迹。
虞清梧却望见另一个当事人闻澄枫站在灶台边,像是对周遭闹剧漠不关心,表情淡漠连眼皮都没掀一下。
大肆哭闹和绝对沉默形成鲜明对比,以虞清梧小时候看宫斗剧的经验判断,哭声越响亮的多半越心虚,而狠人大都话不多。再看闻澄枫一副懒得搭理的模样,明显暗含着九个字: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他压根不屑于陪画芷演戏。
虞清梧自然也没有当陪演的兴致。
但一想到瑶华宫诸多下人对她的态度都是能躲则躲,没有十万火急的事绝对不往她跟前凑,生怕触了霉头,丢掉小命。唯独画芷敢在整个瑶华宫嚷嚷“请她做主”,只有可能是原主格外优待她。
真是蛇鼠一窝,虞清梧没忍住在心里咒骂了两句。原主是个惹事精,身边的人也不省心。
她不得不做足表面功夫,耐下性子开口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说话时几乎下意识去看闻澄枫的反应,虞清梧本也没指望他会回答,但她万万没想到,这人居然抓了块面团,手拿擀面杖一言不发地开始擀面皮?
并且双手动作别扭生涩,把好好的薄面皮擀出好两个破洞还在吭哧继续。
……不是,现在男主发泄情绪的方式都这么接地气的吗?被人破了脏水心底不爽,就把气撒在面团上,简直堪称古代版的捏橘子揉方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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