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饶有兴味地看着众人的神情,完全不在意他们的评价。太宰治从不吝于承认他就是以欺负、逗弄中原中也为乐, 中原中也越跳脚他就越兴致高昂,那样生气勃勃的鲜活的生命……多么耀眼啊……
中原中也再次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一屋子人齐刷刷地看过来,他的脚步微不可觉地停顿了一下,随后习惯性地看了一眼太宰治, 对方朝他弯了一下眼角,满脸写着不怀好意。
果然是他搞鬼,中原中也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淡定地看着众人,从容地问:“怎么了?”
其他人又齐刷刷地把目光转向太宰治。
中原中也顺理成章地跟众人一起把目光挪了过去,蓝色眼眸中清清楚楚地写着:你又作什么妖?!
太宰治无辜地眨了下眼, 轻描淡写地说:“只是讲了一些往事而已。”语气轻松得显得他面前的这些人的反应十分大惊小怪。
中原中也询问地挑起眉。往事?哪段往事能把这些人弄出这副样子来?
太宰治笑而不语。
太宰治端坐在沙发里, 双腿交叠,双手交叉放在膝头,好像他坐着的不是吠舞罗里的沙发, 而是港口Mafia首领办公室里的办公椅。
“只是一些四五年前的旧事而已。”太宰治微微抬起下巴,嘴角带着笑意,声音稍稍拖长了些,仿佛撒娇一般,别有深意地抱怨道,“那个时候的中也从来不会自作主张。”
中原中也盯着太宰治看了一会儿,配合了他的表演。
“我的错,请您责罚。”他低垂着头,在太宰治身前单膝下跪,低眉敛目,姿态柔顺得不可思议。
跟中原中也相识已久的吠舞罗三人惊讶地睁大了双眼,就算之前跟中原中也接触不多的宗像礼司和伏见猿比古也皱起了眉。
现任的港口Mafia首领就这么跪在前任首领面前,这……
“怎么罚好呢?”太宰治对众人的视线满不在乎,他注视着身前的中原中也,眼神落在了他空荡荡的脖颈间,鸢色眼眸中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笑意,“中也是我的狗狗,之前擅自把项圈摘掉,现在就罚你再戴上好了。”
太宰治带着凉意的指尖从后向前划过中原中也白皙的脖颈,像是在丈量大小。中原中也脖颈表面细细软软的绒毛随着他的动作炸起一片。
中原中也原本端正跪着的身体不着痕迹地颤了一下,他把太宰治的手从自己喉结上摘下来,用力捏了一下让某人适可而止,然后顺势亲了一下太宰治玛雷指环上的橙色宝石。
其他人看不到背对着他们的中原中也脸上的表情,只能听到他冷静地说:“一切都听从您的吩咐。”
项圈?
从中原中也成为港口Mafia首领之后才与其相识的几人不明所以。但项圈这种……词,已经足以让他们露出类似于牙疼的表情了。更别提中原中也对太宰治这种千依百顺、予取予求的态度。
——仿佛中了邪。
猝不及防被亲了的太宰治被握在中原中也掌心里的手僵硬了一瞬,他眼睁睁地看着中原中也的嘴唇落在他戴着的指环的宝石上。明明完全没接触到他的皮肤,但是看到中原中也的嘴唇贴在宝石上的那一瞬间,太宰治恍惚觉得这个吻简直像是落在他的心脏上一样,软得要命又烫得让人心颤。
太宰治抿了抿唇,另一只手的指甲掐进了手心,让疼痛换回他飘忽的理智。他微一施力,想要把手从中原中也手中抽出来。
中原中也却没有如他所愿地没有放手,仿佛他们刚刚完美的默契突然消失了。他顺着太宰治的力道起身,看起来就像太宰治把中原中也拉起来了一样。
两个人若无其事地对视一眼,中原中也坐回了原位,太宰治恢复了那副无害的样子。
平局。
旁观的人们莫名觉得眼睛发疼。
明明是在自家的酒吧,草薙出云却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里。
草薙出云:……
周防尊:……
宗像礼司:……
伏见猿比古:……
八田美咲:……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这两个人的表现太过泰然自若,反倒让他们显得格格不入。
每个人脑子里或多或少地闪过哲学三问: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
宗像礼司第一次遇到这种不按牌理出牌的谈判对象,一时之间看周防尊都觉得顺眼起来了。
周防尊也有同样的感觉。
酒吧里有了长达五分钟的空白,没人说话。
尴尬的气氛环绕在众人之间,也许是除了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的众人之间,明明是某些人不顾场合,尴尬的却是别人。
简直没天理。
就在这时,太宰治的手机铃声拯救了尴尬的众人,他接起电话,另一边是工藤新一。经历过黑衣组织和彭格列之后愈发沉稳的侦探火急火燎地发来求助,太宰治挑起了眉,起身告辞。
中原中也说:“我送你过去?”
“不用。”太宰治轻柔地说,“继续忙你的吧,降谷来接我了。”
但中原中也还是决定把他送上车。
降谷零吗?
坐在原位没动的宗像礼司捏着下巴沉思,黄金氏族之一,最近一直跟在太宰治身边,这样推算黄金之王对这个人未必不在意。
离开吠舞罗酒吧的时候,太宰治经过伏见猿比古的身边,仿佛不经意地看了伏见猿比古一眼。那一眼包含的意味深长,让伏见猿比古瞳孔一缩,不自觉地退了一步,心跳快得像是要破胸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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