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了都笑倒。
正这时候,凤姐过来了,传贾母的话,让黛玉宝钗湘云宝琴并探春往那边去。湘云笑道:“必是南安太妃来了,之前听说这里姐妹们个个出众就总说要见一见的。”
几人起身,衣裳本都是出客的,也不用换,便带了人往那头去。宝钗听了湘云的话问道:“太妃如何能听过我们几个?”
湘云想了想道:“这还真不晓得是谁传出去的风声了。只说姐妹们个个人品出众才华横溢,上几回在外头宴上有见着,太妃还拉着我问来着。”
探春道:“再没有别个,我猜就是二哥哥了。说他几回也不听,只他出得门,我们又出不得。他只说没有,我们也奈何不得他。”
宝钗安慰道:“好在是太妃王妃问起,倒也无妨。”
黛玉道:“这是咱们听到的,谁晓得外头还什么人嘴里会议论呢?要我说啊,你们往后都小心着点儿,尤其是字墨笔画的东西,万不可落二哥哥眼里,转脸就不晓得说给谁去了。”
探春叹道:“还是我的诗社的不是了。”
黛玉道:“你这话!那么说来,王莽篡权倒是汉室的不是了?严世蕃陷害莫怀古,倒是一捧雪的不是了?”
探春失笑道:“我算知道你最近果然看了不少戏文。”
宝钗也笑:“真真你这张嘴,实在也比得太过了。”
说着话便到了,待头里有人进去禀告,几人才跟着两个宫装侍女进去。众人相见,南安太妃一个个都看过赞过,又牵了黛玉的手问道:“这位可是林探花家的千金了?”
贾母笑道:“正是我那外孙女儿。”
南安太妃又细看一回,对贾母笑道:“真让我不晓得说什么好了,天底下竟有这般人物儿!”边上随侍打点了给各人的见面礼上来,一色五份。南安太妃又从腕上捋下个翠玉镯子戴到黛玉手上,笑道:“要是让云阳先生知道我见一回她的徒儿倒没个像样的东西,下回还不打我出来呢!”一句话说得众人都笑了。
北静王妃并锦乡侯夫人等亦各有相赠,南安太妃拉了黛玉坐到自己身边,问一些平日里都做些什么,可有什么喜欢听的戏等话,又见黛玉言辞文雅对答从容,不免又同贾母赞上几句。
再入席时,太妃相辞,之后北静王妃也辞了去,如此陆续有去的,贾母这边也不好十分强留,便都依礼送至园门。大半都至终席,这一日下来,贾母也累得很了,只同王夫人说之后都不见了,让她同邢夫人两个管待去。王夫人自然领命。
晚间黛玉便歇在稻香村,妫柳怕黛玉在外睡不惯,连衾褥枕帐都带齐了的,一早就先过去打扫安排了。墨鸽儿同辛嬷嬷伺候黛玉洗漱的当儿,她就在外头院子里的山石上同贾兰两个说话。
说的自然就是上年妫柳给的所谓得自碾魂子真传的功法了。贾兰道:“妫柳姐姐,你们那个集市是不是专卖些哄人的玩意啊?你给的这功法,我都练一年多了,哪里见着什么神通了?君子爱财取之以道,卖假货可不太好。”
妫柳脸都抽了:“你!唉,我就没法同你们这些俗人说这个!一年……一年你能把那功法炼下来?我这都是忍着心里滴血给的你!就让你照着练练,七八年能入门,五六十年能有所得就不错了,那也能保你……你们这儿怎么说的来着?长命百岁!对了,至少活个百十来岁没问题了。你这刚练一年,还想神通了!我……要真这么容易,还不满地大能了?还等你呢?!”
贾兰木着脸:“你这个又没什么难处,还七八年入门,我俩月就都给练下来了。结果呢,啥都没有!不是说助练神通的?神通呢?我的神通呢?”
妫柳狐疑:“你都练下来了?你……你试个拳洞我看看。”
贾兰看她一眼,抬起拳头,以妫柳之能已看上头忽起了毫光,再看贾兰一伸胳膊,那拳头如炽铁入冰,一点声息不闻地就陷到一旁的岩石里去了。把拳头一收回,那石头上圆咕隆咚一个黑洞,周围平整如融,好似长年累月水滴石穿所致。
贾兰仰起脑袋看着她,妫柳忍不住舔舔嘴唇咽了口唾沫,看着贾兰道:“这还真……这样,你把你炼体这事儿从头到尾给我细讲讲,我想想到底怎么回事,照理说你都能这么轻易出拳洞了,没道理还没有神通啊。”
贾兰巴不得这一句的,就把从开始泡药澡到后来得了功法炼体的事儿给说了一遍。龙袭同苍虎灵的事儿他答应过李纨,同谁都不能说。妫柳虽知道他必定得了什么机缘,也只当是捡了些法宝灵药之类。
他一讲完,妫柳吭哧了半天,问了句:“你那药包还有没有?能给我看看不能?”
贾兰从龙衣境里揪出个小香包来递给妫柳道:“喏,我身边只有这个了。”
妫柳似是没想到他这般爽快,张了张嘴,没说话,接过来闻了闻,又试了灵力神识去探。面色变幻堪比六月的天,半晌,还给贾兰,长吁口气道:“哥儿你运气好,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呆着。要是在落蓂关,嘿,就你这样的,七门十九派八十一宗恐怕得排了队轮番绑了你去了。”
贾兰看着她眨眼睛。
妫柳嗤笑一声道:“为啥?为了跟大奶奶要赎金呗!这家伙,绑你一回估计就能发回横财,能不绑嘛?真是。”
贾兰皱眉:“那还不如直接绑我娘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