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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贾政因为宝玉年纪小,还没对他彻底失望,而是希望他能和早逝的长子贾珠一样,能考□□名多给他长脸。
    另一原因是宝璁和环儿在贾政眼中都是蠢笨的,没有宝玉聪慧,所以贾政还愿意管一管宝玉读书。
    要是忙,他还想不起来宝玉,不过宝璁时常到面前提起,贾政便越发经常催宝玉去跟他念书了。
    宝玉只爱读诗词和其他杂书,贾政却非要他只背四书五经,又教的枯燥无味深涩难懂。一时间宝玉便时常叫苦不迭,更厌恶科举了。
    贾府花团锦簇的,贾母因有了林黛玉陪伴,比往年更加开心些。
    宝璁看林黛玉神情,虽也总是面带笑意,可偶尔也露出些孤单落寞来,于是就建议她给林如海写家书去。
    林黛玉原本不敢多行一步,生怕自己做错什么被人笑话,丢了她父亲的脸。
    她思念父亲,想念扬州,又怕贾母知道,误以为她觉得贾家不好,于是从不敢和别人说起自己心情,更别说写家书了。
    现在听了宝璁劝她,说:“如今你没在你父亲跟前尽孝,自然要多多写信宽慰他思女之情。父女之思念是天道人伦,祖母知道了也只会说你孝顺懂事,岂会不高兴?”
    遂她大胆写了信,又禀报贾母,把信与给林如海的年礼一起,送回了扬州。
    之后,林黛玉虽时常见宝璁冷脸,心底却道他面冷心热,待他越加亲热起来了。
    欢欢喜喜过了年,这年正到春闱时分。
    大街小巷个个都在议论今年的殿试三甲,评论他们才华文章,又戏说几人容貌人品。
    阮仲文也不拘束着宝璁只在书房念书了,反而凡有诗文聚会之类,都带着他出去逛。
    有热闹可看,宝玉岂有不凑热闹的?况且又是诗文这类他喜欢的聚会。
    于是宝玉便求了贾母,说贾政事忙,他要和宝璁一起,跟着宝璁的先生念书。
    贾母自然同意,传了贾政来,也不管贾政高兴不高兴,定了这事。
    贾政被宝玉打了个措手不及,觉得丢了面子,又暗骂:他和宝璁一起念书,能念出什么屁来?还不是找借口去玩?
    气了半天,又还是操心,叫了阮仲文来见,考他学问人品。
    初问时,贾政不以为意,待到听说阮仲文是举人,便佩服尊敬起来,送了他一份丰厚束修,软声拜托道:“宝璁是个不成器的,你用不着费心。宝玉聪慧,我向来对他寄予厚望,希望他将来参加科举得些功名,今后全托先生好生教导了!”
    阮仲文:“???”
    已经读完《论语》正在读《孟子》的宝璁是个不成器的?
    他待要解释,说宝璁也很聪慧,却听贾政絮絮叨叨地嘱咐了许多与宝玉相关的话,于是知道贾政偏见根深蒂固,便闭上嘴听完,默默出去了。
    次日阮仲文见了宝玉,知他已经读完启蒙,如今在念诗集,就考了他几句诗词。宝玉自然回答得挺好,阮仲文就勉强收下了宝玉。
    而到后面,宝玉背四书五经不上心,经常病假躲懒,阮仲文看他越来越不顺眼,都是后事了。
    宝玉倒是真高兴,阮仲文教课起来,比贾政有意思多了。同窗不仅有宝璁,还有极得他喜欢的清霜,便是上课内容他不喜欢,作业又多等等,他都忍了下来。
    接着宝玉跟着去了诗文聚会,抄了好些诗文回来,集成一册,带回去给林黛玉看。宝璁冷眼瞧了半天,深觉他误事。
    读诗是好事,不过林黛玉要是只读诗词,未免作茧自缚了。一方天地狭隘,心情自然也容易憋仄。
    于是他便寻了些名家游记与奇文杂记给林黛玉,又说起诗文宴会和鹿鸣宴上的热闹来,感叹道:“十年寒窗苦读,才换来这鹿鸣宴的一时热闹。我如今才刚开始读《四书》,都不知哪一年才能有这样的运气呢!”
    林黛玉听了这话,忽然欲言又止起来。
    宝璁便隐约记起来,原著里,林黛玉似乎挺不待见人参加科举为官做宰的。难道现在他说的话,让林黛玉觉得他俗气了不成?
    想到此,他就皱眉起来,盯着林黛玉瞧了又瞧,也有些欲言又止。
    林黛玉见宝璁有些不开心,便怯生生问:“哥哥这是怎么了?可是我说错了什么,惹哥哥不开心了?”
    宝璁知她又多想了,不想她心思沉重,便斟酌着词句,笑着安抚道:“妹妹怎么会惹我生气?便是惹了我,也只有你生气的理,我才不会生你的气。”
    林黛玉见宝璁笑意言言,知他没生气,便安下心来。
    宝璁便又道:“只是我刚见妹妹欲言又止......妹妹不妨畅所欲言,咱们兄妹闲谈,何必那样拘谨?”
    林黛玉便勉强笑了笑,又叹气道:“哥哥刚才说寒窗苦读十年,其实却不是。那些能参加鹿鸣宴的人,哪个不是用功读书熬一二十年的呢?科举三年一次,一次不中又考一次,听说有些人考了好几次,到头发花白的也有。”
    “原先我听说那样的事,只道是别人传的夸张。后来我先生也教我念了四书,我只读几篇文章也觉得艰难,何况是考科举?听说要读完四书五经及诸子百家和二十四史,读完还不算,还得读它们的注解,融会贯通之后才渐渐能作出锦绣文章来。”
    宝璁听的聚精会神,心中惊诧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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