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霁是他的恩师,除了对皇帝禀报贾府的事情之外,也没做什么攻击贾府的事情。
毕竟,只要贾府的人不要犯下那些罪,周霁本身也不会查到什么。
能怪别人吗?都是自己作死啊!
但冯紫英也有些奇怪,那么机密的事,他怎么会知道?
就算知道周霁监视贾府,给皇帝暗中送信,那他也不该知道密信的内容。
有古怪......宝璁想了想冯紫英为人,还是直接问了出来:“冯兄,你也不是会撒谎扭扭捏捏的人。你今日告诉我这件事,我十分感激。”
“不过要想办好你办的事情,你还是老老实实告诉我,到底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件事?这件事不是你自己发现,而是你父亲特意让你发现的吧?”
一眼被宝璁看穿,冯紫英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清了清嗓子道:“宝兄弟真是聪明,我看你这次科举定会中举了。你若不中,其他那些蠢人可更没机会了。”
宝璁喝着茶,笑道:“别打趣我了,还是先说正事。”
冯紫英便正襟危坐,缓缓道:“确实不是我偶然发现的,而是我父亲告诉我,并暗示我与你说这件事情。他想让你,把那份名单偷出来给他。”
宝璁皱了皱眉,轻声问:“是你父亲的意思,还是圣上的意思?”
冯紫英摇摇头,正要说不知,话到嘴边,又改了,“应该是圣上的意思。”他父亲是为圣上办事,寻名单自然也是替皇帝寻的。
宝璁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应下,“既然是圣上要的东西,我自然会想办法拿到。”
至于拿到之后,是不是要交给神武将军转交,那就是另一回事情了。
在茶楼闲谈到日落,柳湘莲几人分别离开,宝璁和宝玉也回林家别院了。
宝钗她们玩了一整日,已经分别在各自客房休息。
宝璁回了主院卧房,却不见林黛玉,问了雪雁才知道,林黛玉跑去库房里了。
当初成婚时,贾府给林黛玉的聘礼,都还堆在这别院的库房。
林黛玉成婚之后就一直呆在贾府,好不容易得了这个机会出来,玩了一整日还觉得兴奋,便跑去库房清点东西了。
宝璁无奈笑着,赶紧跑去库房。
天色都暗下来了,林黛玉借着蜡烛的光翻看聘礼单子,一边看一边惊叹,没想到王熙凤这么肯下本钱,买了那么多好东西做聘礼。
这可比当初宝玉给薛家的聘礼,还要多上三四成呢!
她却不知道,王熙凤只用了贾府给宝璁成婚的惯例银子,然后贾母私下又添补了许多。
原本也就和宝玉给薛家的差不多,其他三四成都是宝璁自己私下添上的。
“林妹妹,这里有什么好看的?咱们回房去,我还有东西给你。”宝璁拉着林黛玉往外走。
林黛玉道:“原本来收拾收拾,看看怎么方便搬回府里去。这里毕竟是别院,堆那么多东西在这也不好吧?”
宝璁却道:“有什么不好的?府里我们住的院子也不大,小库房装了你那些嫁妆和我存的东西,地方就挤得不行了。这些东西搬回府里去,哪有地方放?不如就放在这里,等以后要用再说。”
还把东西搬回贾府?
他都盘算着,怎么把放在贾府的东西都搬到这别院里来好吧!
回了房间,两人稍微用了点饭,宝璁就拿出了好几个锦盒来,让林黛玉看。
“......这是我在新疆买的玉坑,是用你给的银子买的,所以就写的是你的名字。其他的都是玉坑里面,干活奴隶的卖身契。那些比较复杂,你暂时也不用弄懂,就先收着......”
“这是外面玉石商队这些年赚的银子,虽然用了很多,但攒起来也不少,这盒子里也有一百多万两。这些以后恐怕还得用来还府里的亏空,不过你先替我收着。”
“这些是玉石轩的房契,包括京城的这家,总共有三十二家分店,全都改了你的名字,你当作嫁妆收着吧......”
收着收着收着——林黛玉听得都有些懵了,忽然听见个熟悉的词,清醒过来,疑惑问道:“......玉石轩?那不是你开的店铺?怎么成了我的嫁妆?”
宝璁笑嘻嘻道:“我人都是你的,我的产业自然也都是你的。这有什么好疑惑的?”
林黛玉顿时被哄得没了脾气,只是还觉得有点心惊胆战。
没想到宝璁在外面有那么多的产业,还赚了那么多的银子。
可让她都收着......上次贾母还给她的一百万两银票,她收着都总觉得不踏实呢,更何况这些?
前段时间,贾府里为了三万两银子,就闹得天翻地覆。要是被府里人知道,她手上有那么多产业,那么多银子,还不整日觊觎吗?
当初父亲过世时,她就经历过一番人情冷暖,也知道有些人为了争银子,那是什么脸皮都不顾了。
贾府历年下来,账面上是好看,可实际上从外面借了许多银子,加起来说不定有好几百万两的债。
王熙凤掌家,填进去多少嫁妆,听说现在都靠当东西过日子了。
要是被她知道......林黛玉想到这些,忽然心里冷飕飕的,人就不自觉抖了抖,拉着宝璁袖子,惴惴不安道:“给我做什么?我带回府里怕放不住,放在这里库房,又怕丢了。”
她可怜兮兮:“要不,还是你自己收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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