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个陈妃怀个孕而已,天天不是头晕就是吐啊肚子疼的,让皇上每天都往云霞宫里跑,真以为自己揣了颗金蛋吗?”
“你说酸话有什么用?有本事你自己怀上啊!”
“哟,你可比不上她,大冬天还穿个薄纱裙子跳舞,可别皇上勾不来,自己先病了!”
“我练舞可是皇后娘娘钦点的,什么勾引皇上,你说话可别这么难听?可是置喙皇后娘娘不成?”
“我又没说什么,你可别乱扣罪名!”......
明明也才三四个人,说起话来仿佛十几个人在吵架一样吵。宝璁听得头都疼了,幸而已经弄清楚,皇帝应该在云霞宫,和陈妃在一起。
又摸索了会,宝璁顺利地找到了云霞宫。
挺着三四个月肚子的陈妃,正送皇帝出门。这个时候,可能是皇帝刚午睡醒了。
宝璁看皇帝一路去了书房,并不批奏章,反倒叫了一个道士来说话。稀里糊涂听了一阵,似乎在讲什么练长生不老丹的事。
呵,这皇帝也才六十三岁,怎么就开始追求长生不老了?
宝璁越发凑近了打量皇帝,只见天子两鬓已经有了白发,胡子虽然剃了,但也隐约看出了银白色。又是面容憔悴,眼底青黑色眼圈,眼角嘴角都是皱纹......显见是年纪大了。
也是,古人保养得再好,六十岁也是高龄了。皇帝精神不振身体衰弱,自己深觉老态,因此便追求仙丹仙术起来。
只是世上的高僧道士大多是忽悠人的骗子,说能为皇帝练长生不老丹的,更是骗子中的大忽悠。真吃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丹药,说不定还短寿了呢!
宝璁摇摇头,不想继续听了,就移向他处。
那个云霞宫的陈妃,还比皇帝要紧些。宝璁约莫记得,陈妃是忠顺王的远方亲戚,从前与元春不太对付。
再去云霞宫瞧,宝璁便见陈妃歪在躺椅上,与她的心腹宫女说话:“唉,我就是再不想,到了年节她也是要回来的。虽说她年纪大了,没有从前水灵,可到底皇上喜欢她那几分才气,如今又生了皇女,若是哄得皇上高兴,皇上想起以前的情份来,那我可怎么办?”
元春可是做过贵妃的女人,当初风头独一无二,连皇后也要礼让她几分,陈妃不得不忌惮多想些。
宫女安慰道:“娘娘别担心,她有皇女,您可有皇子呢!太医说了,您这一胎定是男的!等您生下皇子来,皇上哪还想得起那贱人呢!”
陈妃却不高兴,“我到生产还有好几个月呢!等生孩子,调养身体又要半年。她可过几日就回来了!这几个月里,我不能伺候皇上,还不是叫她捡了机会便宜她?平白叫我多件堵心事!”
宫女犹豫道:“要不,您推荐个人伺候皇上?”
听了这话,陈妃猛一抬眼看向宫女,眼神仿佛要吃人!
宫女吓得浑身一激灵,赶紧解释:“娘娘,奴婢一心一意伺候娘娘,是万万不敢有这想头的!只是,只是奴婢怕那贱人回宫压过娘娘风头,这才想了这个主意。”
陈妃轻哼了声,闭眼道:“我自然知道你的忠心,至于你说的这事,我再想想吧。便要荐人,也难选啊!”
说完,便慢慢睡着了。
宫女轻松了口气,悄移到边上,拨了拨炭火,又垂头站立在旁,照常成了个木头人。
原来,宫里的陈妃也不希望元春回宫......
宝璁慢慢思量,有这个陈妃处处找茬,元春回宫只怕比想象中还要艰难。
若带萱儿回去,只怕正如她所预测的,孩子或被皇上厌弃,或得不到好的诊治照料,一年半载也难熬过去。若带璇儿回去,揣着这秘密,是生怕别人拿不着把柄?
陈妃有这个心思,或许他可以利用一下?
正想着呢,宝璁听见外边东明说话,赶紧从幻境里出来。
林黛玉正进来,道:“你一回来就躲在书房,可是在忙什么要紧事?”
宝璁随手将快完成的京城地图铺陈在桌上,道:“年节快到了,我想着在过年之前,把这地图完成了。只是在犹豫,要不要趁着过年送进宫去。”
林黛玉仔细瞧那地图,心里惊叹了又惊叹,直言:“从没见过这么精细的地图,难为你花几年时间画这个!”
上面房屋楼宇、大街小巷都画得齐全,又有各处府邸官舍、民宿商铺的特色标记,而在这地图下面,又用小字将地图上的标记一一写明是什么地方。又有尺寸长短标注,若想知道距离,拿尺子一量,按倍数一算便十分精准。
有这一副图,将整个京城都看尽了!
宝璁听了很是受用,这样的地图在现代还是算简陋,在当今,确是最精细的缩小版地图了。
至于皇宫那块地方,只画了宫门外墙,里面空着。幸而当初宝璁还没有幻境刻石的事,不然先看了皇宫布局,一时忘记把皇宫也画上去,那就犯了杀头大罪了!
林黛玉欣赏完了地图,却摇摇头道:“我瞧这东西,是件了不得的惊世大作。若是年节呈上去,只博了皇上和宫中那些贵人取乐,倒折了这幅大作的风骨。不如出了年,在朝时正经上奏呈表,这才不辜负了你这辛苦呢!”
宝璁是为了找话随意问的,这会儿听林黛玉说的有道理,便点头道:“也好,年前画完还是太赶了些,不如年后慢慢画完,再在大朝会上进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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