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步君的话,没关系。’
‘乱步君只能看清真相,他看不懂人心。’
‘这样就够了。’
‘没人知道我是怎样阴暗的小丑,就足够了。’
真正被扒开一切伪装,袒露出怯懦阴暗的内在,放置于阳光下炙烤,是在平行世界里,用首领宰的话来说,黑时宰是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小鬼,他的手段太粗劣,也太乱暴,遇见叶藏时只是一味地想要否定他,打压他。
黑时宰可太清楚对社恐该用怎样的打压手段,他不过是将自己的破坏欲倾泻在阿叶身上。
叶藏很怕黑时宰,可他又怀揣着深深的愧疚感,以至于只能将黑时宰一切辛辣的嘲讽全盘接受。
阿叶又擅长逆来顺受,也不知是他身上哪点打动了黑时宰,熟悉之后,后者竟不会那么对待叶藏——口述出叶藏想要隐藏的,在黑手党内犯下的一切恶事了。
‘想当鸵鸟就当吧。’
15岁的太宰治大抵是这样想的。
*
‘我可比那小鬼好多了。’
首领宰嫌弃地想道:‘说到底我可是成熟的大人,怎么可能耍跟15岁小鬼一样的手段?’
他看向宛若惊弓之鸟的叶藏,口中爱怜道:“不要怕呀,阿叶,我们要到家了。”
他说:“你会喜欢的,这可是我按照你喜好精心布置的房间。”
当然,这看似体贴的话不仅没成功安抚叶藏,反让他像只应激的猫咪,恨不得团成一团,蜷缩在阴暗的角落里,一言不发。
中原中也偶尔抬头,瞥眼后视镜,他心中“啧”了好几声。
如果说话的不是太宰,不是他的上司,中原中也一定会出声阻止这种欺负弱小的行径,可太宰治恰好是他的首领,无论两人私下如何,在众人面前,最高干部应尊重首领。
车内的气氛足够诡异,泉镜花对叶藏兴趣不大,兀自游神,中原中也跟中岛敦都挺好奇叶藏的来历,偷瞄着他却也不敢说什么,太宰治对叶藏热情得不正常,阿叶埋着头不肯说话,偶尔胡乱地摇头,拒绝太宰一切不正常要求。
在这诡异的气氛中,车缓缓驶入港黑大楼的地下车库。
“阿叶的卧室在顶层哦。”太宰语气轻快道,“其实我也想弄一栋海滨别墅,那儿的光线更好不是吗?对画家来说,居所的光线与景致都很重要对吧。”
“可以我现在的职位,住那儿就太不方便了,”太宰道,“哪怕是我,也要尊重一下中也君的劳动成果呀,别墅附近的可狙击点实在是太多。”
“只能委屈阿叶了。”他是这么说的,“我已经尽可能布置成你习惯的样子了。”
“……”
叶藏虚弱地笑道:“真是麻烦你了。”
“当然不会。”太宰笑眯眯道,“从很久以前起,我就在期待这一天了。”
……
“中原先生。”
“什么?”中原中也看向中岛敦。
从叶藏跟太宰治进办公室起,护卫任务就结束了,他们还有别的工作,便一起乘坐直达电梯下楼。
中岛敦年纪轻,憋不住事,纠结了老半天还是对中原中也道:“那个人,究竟是……”
他踟蹰一会儿道:“是太宰先生的亲属吗?还是说是他喜欢的……”
话还没有说完中原中也就瘫着脸打断道:“要叫他首领。”
中岛敦:“好……那太宰先生……”
“首领。”
“嗯。”
“首领。”
“……嗯。”
中原中也化身无情的阅读机,除了不断重复首领二字外什么都不说,中岛敦也不是蠢人,看他这样哪里猜不到中也的意思。
什么都不要问,无论是太宰的亲属关系也好,他错综复杂的情感修罗场也好,都不是中岛敦应该探究的。
大猫猫只能把好奇心吞回肚子里,委委屈屈地离开了。
中原中也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神复杂得不行。
‘就算是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他烦躁地扒拉头发:‘他是从哪里来的,他到底是不是太宰,拉他过来是为了什么,我统统不知道。’
……
‘他将我摸透了。’
叶藏是最清楚的,年长太宰治对他的了解详细到不正常的地步。
‘这句身体携带的人间失格能够屏蔽一切异能力,所以,他是通过书看我的吗?’
想到这叶藏恨不得晕死过去,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自己的生活赤、裸裸地暴露在他人眼中,他就羞耻地要死了,如果是其他人这么做,他早就逃跑了,可这么做的是太宰治,是持有“书”的太宰治。
“就算逃跑了,也会被立刻抓回来”,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太宰智慧的可怕之处。
首领宰心喜于叶藏的乖巧,他说:“阿叶就像一只被抱在怀里随意揉搓的猫咪,实在是太可爱了。”他铲屎官似的展示自己为叶藏打造的精巧“猫窝”。
“喜欢吗,阿叶。”太宰歪头道,“嘛,毕竟‘书’上没有插画,我只能通过文字想象你与中也君家中的景致,当然了,我还加了一点小小的改变,想着说不定你会喜欢。”
太宰摇摇头道:“哎呀,已经很多年没这么愉快过了。”
如果中原中也在这一定会嘲讽道:‘哈?搭房子diy能让你快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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