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里的那些太宰治当然不是像别人猜测的那样,由他分裂出来的,而是通过连通其他世界的门,短暂地来到这里的人。
就和很多魔幻故事的开头讲那样,他在一扇镜子里看见了另外一个世界的自己。
成年的,将左眼缠起来的恶劣男人。
对方说的话他一句也没相信,依旧当着森先生的病人,等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来的名头。
然后越来越的太宰治从那面镜子里走出来,告诉他关于未来的内容。
其他所有见到他们的人都会很快遗忘他们,只有他什么都记得。
别人知道自己的未来可能会满怀激动地尝试去改变去提前挽回,但他只觉得厌烦。
他知道自己将会得到珍贵的东西,然后一样一样地失去。
知道自己的生命延续得那样长,像是带着诅咒一样背负着别人的期望,去当一个拯救别人的,让所有人都喜欢的人。
或者也可能像那个尝试改变的家伙一样,独自一人不人不鬼地活到命运的节点。
想想就糟糕透了。
于是学会了去到没有镜子也没有人烟的地方,在狭小的空间里呆着,森先生需要的时候就去出任务。
但是他们说过的人说过的东西是真的很美好很珍贵。
他从容地保留了下来,也欢乐地迎来了死亡。
但又活过来了,像是命运的嘲弄一般的,以另外的方式延续了生命,死亡站在了他难以触碰的远方。
无人知晓他的心情。
“哟呵,您难道是在诚心悔过了吗?太宰医生。”
有人敲了敲牢房的铁栏,然后打开门走进来,押送他的人一句话没有说,哐的一下关上门走了。
太宰治又呆在原地,僵着身子说不出话来。
五条悟嘲讽完之后,皱着眉看他。
太宰治似乎很有把狭小的空间呆出空旷感觉的天赋,这间房这样小,他一米八的大男人窝出了巨龙巢穴的既视感。
那种好像稍微大声就能迎来深渊般注视的感觉,让人不由小心翼翼起来。
当然他是不可能小心翼翼的,他只会大大方方地走进来。
然后把空间再次变得狭窄。
就比如现在,他就觉得这地儿多了一个自己,立马变得顺眼多了。
太宰治却觉得他扎眼极了,对着监控大声说:“这是怎么回事?!暂且不提你们是怎么把他抓进来的,单人房间关两个不合适吧?”
这里只有一张床,0.9米宽两米长的,睡他一个人都够呛。
那些机关的人都被绯闻洗脑了吗??
没有脑子就不要干这种工作好吗!
早川秀悠闲地打开麦克风说:“事情是这样的,上头的人非常希望你们两个人中能死一个,给他们减轻一下负担,延续一下他们的生命。”
太宰治就不说了,懂的都懂,五条悟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按规章办事,每年砸坏的公共建筑修补的花费,那是任何一个人看了都会血压上升。
而且他出任务收费老贵了,最近尤其贵。
太宰治:“你听听,这是正直的公职人员该说的话吗?”
等他出去,就把那群傻逼全杀了!!!
“那我就换个说法呗。”早川秀拿了根黄瓜呱唧呱唧啃,“上头的人觉得你们两个感情深,不能分开,所以特意给你们安排到一起。一方面是让你们互诉情愫,一方面也是怕五条悟不配合把监狱砸了,做出了小小让步。”
这监狱虽然不及默尔索,但各种设备都是最好的那一批,一般异能者咒术师进来就是个废人。
但那些玩意儿对太宰治这个bug没有用,对五条悟这个挂逼也没有用。
一个悲伤的现实:他们呆在这里全靠自觉。
太宰治当场发怒指着监控说:“十天,十天之内,我就让你和坂口安吾哭着喊着求我出去。”
早川秀慢条斯理地又拆了一包瓜子,打算看戏:“您想好该怎么和自己情人解释自己弄死了那么咒术师的事情了吗?”
先活到十天之后吧,大兄弟。
“这个世界上难道就没有一个人相信我和五条悟清清白白吗?”太宰治对这个把他当成男同的世界非常失望,充满了毁掉它的冲动。
“知道我是为什么被关进这里的吗?医生先生。”五条悟崩断手上的手铐,然后把它拉扯成乱七八糟的形状取下来,又团成一团丢到地上。
太宰治立刻捂住自己的耳朵装傻:“不,我不想知道。”
身形高大穿着黑衣的男人骤然往他的方向走了两步,携着巨大的压迫感逼进了他,然后抬手摸上自己的领口,缓缓地拉下拉链,露出里面衬衫。
太宰治蓦然想起自己当时穿的那件五条悟的衬衫和这件极为相似。
那件衬衫领口的扣子被扯坏了两颗,所以当时非常尴尬地挂在他的肩上,而五条悟这件也是。
这人的衣服大致相同,扯坏扣子的不止一件两件,或许只是恰巧。
他冷静地想着,用正直而审视的目光看着五条悟接下来的动作。
五条悟把外套脱了,五条悟把外套挂在了他手铐旁边的墙上,五条悟把袖子卷起来了,五条悟他又走过来了!
然后太宰治就被掐住了脖子。
“我的罪名,是你的共犯。”五条悟一边笑着一边收紧自己的手,“我干过的混账事不少,但这样不明不白地成为别人的共犯,杀的还是自己人,是头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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