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不为所动地:“喵喵喵。”
发现自己居然看他们喵了十几分钟的五条悟:怎么会有这种比猫还会撒娇卖萌的人?
“这是哪里来的猫?我怎么感觉像是妖怪?”他走过来,蹲下身子和猫对视。
黑猫立刻炸起毛,眼睛缩成竖瞳,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京都聚集了那么大的怨念和妖气,诞生的自然不只是咒灵,还有不少借此机会成精的小妖怪。
黑猫通灵,就更容易成妖了。
它算是这批里非常优秀的,擅长隐匿和逃跑。
“你吓到它了。”太宰把猫抱起来放到一边地上,“我挺好的,让她不要担心。跑吧。”
黑猫拿尾巴勾了一下他的手腕,喵喵两声跑了。
“您找我有什么事吗?”太宰治纯然无辜的样子,仿佛这几天完全没有要躲着对方的意思一样。
五条悟手肘搭在假山上,虽然是笑着,但从内到外都散发着不高兴的气息。
“听说你心情不好,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太宰治转头看湖心的月亮,语调平平:“你真的认为,只要自己是最强,就什么事情都能办到吗?”
五条悟拿起一块石子往湖中甩过去,石子在水面上接连跳跃,将月影碎成琼花:“比如?”
“将军死在战场上。这句话在不同的时间段有着不同的解读。”
“战无不胜的将军也会死在战场上。”
“将军死在战场上并不奇怪。”
“将军必须死在战场上。”
“对绝大部分的人而言,他的价值在于战斗和死亡。”
而你,已经快走到最后一阶段了。
“所以后来不是有了幕府么。”五条悟走到太宰身边坐下,脱了鞋袜把脚泡在水里,“我正在做这样的事。在我死去之前。”
他并没有说“我不会死”这种话。
即使是最强了,也还是会死。
他清晰地知道这一点。
“咒术高专平均每年招收的学生是六名,而咒术师的平均寿命不到五十岁。排除辅助类咒术师,伤害性小的咒术师,也就是说,所谓咒术界的核心要员,只有不到三位数的人。”
一个远小于其他类特殊人员的数量。
而诅咒只能用诅咒祓除。
所以每一个咒术师都弥足珍贵,连乙骨忧太、虎杖悠仁这种被判了死刑的,胖达这种非人类的,禅院真希这种没有咒力的都可以入学咒术高专。
五条悟也一直只是口头说说要弄死上层。
“在管理层,你们选择是‘合适的人’的吗?”太宰治问了一个犀利的问题。
五条悟:“是上一届管理层任命的人。”
“仲裁的权柄一代代地递交下来,就化成了可以挥向任何人的刀刃。能够逾越规则的力量也难以施行,牵扯着刀的,正是所谓的人与人之间的羁绊。”
“成为老师,通过教导出出色的弟子并且得到更多人的追随,是最慢且效率最低的方式。你的对手比你更加懂得什么叫做人心和利益,所以纵容了你。你以为你是在争取,其实只是被安抚了。”
太宰治停顿了一下说:“我从未见过你这样天真单纯的二十八岁少年。”
一个老师能干点啥,中原中也都还知道自己搞组织呢。
五条悟能活到现在,百分百是因为太强了。
“你的意思是推荐我直接造反?”
“造反之后呢?就你那个样子,能当好首领?我看昏君还差不多。”太宰治的语气充满了嫌弃,“我建议你首先找到不该拿刀的人,和能拿对刀的人,然后让他们去到应该去的位置。等你的学生通过正常流程当上管理层,咒术界都玩完了好吗。”
五条悟:“我悟了。”
这就去找高层对线。
他站起来,站了一会儿又坐下。
希望他赶紧去找点事做的太宰治:“……”
“你刚才好像在骂我蠢。”五条悟用肯定的语气说着。
“我对阴谋这种东西缺乏兴趣和理解,但我的脑子还是很好使的。就比如说羽衣狐的事情,其实我直接打死她就可以了,你也不是没有办法在开始的时候就结束这件事,就是想搞事才一直拖着。”
还比如说你是想赶我走。
太宰治:不要在不该机智的时候机智,谢谢。
五条悟知道直接问什么答案都得不到,就随意地问:“如果我是将军的话,那么保下了自己朋友的你,当初扮演的是什么呢?”
说完之后,他的脑子里突然出现“妖妃”这个名词。
听说港口黑手党的boss是个变态萝莉控,太宰治跟着他的时候好像也才十二三岁。
他该不会是从小被逼迫着穿裙子之类的……吧?
太宰治不知道他的脑子在想些什么奇怪的东西,但还是危险地眯起了眼:“你该不会是背着我和安吾联系吧?”
怪不得他觉得五条悟入狱见到他的时候,态度有些奇怪。
“对。”五条悟没有心理负担地出卖了坂口安吾,“所以答案呢。”
“是大逆不道的佞臣哦。”太宰露出阴谋家惯有的邪恶笑容,“我告诉我的首领,如果他和我的朋友之间只能活一个的话,活的会是我的朋友。”
和其他世界被森鸥外教导长大的太宰治不同,他是被复数个的太宰治教导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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