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刚想着这人的道德水准比他想象中高,就听见下一句——“这个月底就办婚礼,这之前你就跟我呆着一起准备就行了。”
呵,男人。
果然喜欢强取豪夺。
吃晚饭太宰治就叫五条悟滚了,自己则是在人送来手机之后颤抖着手给许久不联系的人打电话。
“哟,治子你终于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吗?我还以为你真的当自己死了呢。”
女人的话刻薄之中透着怨气,显然是在埋怨他的不联系。
太宰治软和了语气:“呀……这不是不方便联系您嘛,阿治心里很想绫子姐姐的。”
“你给我打电话总不是因为想我吧?让我猜猜……”走进密室,从书架里熟练地摸出一张照片来。
照片里是一对手拉手的男孩女孩,穿着一样的衣服,年纪大约在六岁。
是津岛绫子和她的弟弟津岛修治。
是津岛绫和太宰治不可公之于世的过去。
她犹且记得自己从混乱的贫民窟来到这个森严到让人喘不上气的家里时,阿治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
“姐姐和我长得好像,我们果然是双胞胎吧?”
上一任津岛家主有六个女儿,和年纪最小的儿子。
她是排名第六的,私生女。
仅仅比家主的第二任夫人生下的独子大一个月,因为对方的那句话,才拥有了一个可以上台面的身份。
太宰治久未听到那边的下半句,自己选择了坦白:“我想问问婚约的事情。”
他现在的预感已经非常不好了,只是抱着垂死挣扎的心情在确定。
津岛绫子回过神来,一开口不免带上了看好戏的味道:“那边说想跟你退婚,你怎么想的?”
“……我想问那家是哪家人。”
他姐的答案给了他一个痛击:“五条家,好歹是持续了十几年的婚约,你怎么这都不知道?”
没错,未婚妻竟是他自己。
这个事情要从久远的十六年前说起,那年他八岁,还是个雌雄莫辨,会被姐姐们抓起来穿裙子的可怜孩子。
那天他被换上了一套绘着锦鲤的振袖也就算了,绫子还拿着大姐的化妆品试图给他化个妆,吓得他躲进了花园。
却被一个傻逼抓住了。
具体的过程他不愿意回忆,总之就是他被抱着带到大人谈话的地方,而那个傻逼用不容拒绝的语气说:“我要这个。”
他父亲也是个傻逼,没认出来他是自己唯一的儿子,当场就同意了这桩婚事,双方交换了信物,约定等他俩成年之后就办婚礼。
后来他被检测出有反社会人格,又有强烈的自杀倾向。对于政治家族津岛家来说,是不折不扣的污点。
他父亲就出了个馊主意:对外说他是双胞胎里的女孩,绫子是男孩。
他十四岁的时候被安排到港口黑手党做卧底的时候,就相当于被家族抛弃了。
他那个没多久就因病早逝的父亲一定没有想到,他混成了黑手党的干部兼继承人,绫子成为了津岛家的家主。
也不会想到他真的和五条悟搞到一起,还即将被迫结婚。
抑郁到心梗的他在听见他姐问:“听说他好像要和别人结婚才退婚的,要拒绝然后上门闹事吗?”
他:“不,赶紧把这婚退了,别拉扯。”
要是让五条悟知道这事儿就大发了。
绫子:“行吧,你那边怎么样了?”
相比起搞事,还是弟弟更重要,她早就不想把弟弟留在那种混乱危险的地方,却一直说服不了他。
太宰治冷笑:“要不了多久,我就能结束了。”
垃圾老板,毁我青春,蹲大牢去吧你!
挂掉姐姐大人的电话,又挂掉发来贺电的费奥多尔的电话,太宰治深吸一口气,给另外一个人打了电话。
“那个……夏油啊,你有没有朋友啊?”
在短暂的沉默中,太宰治虔诚地祈祷能够听到否定的答案。
事与愿违。
夏油杰:“连你都有朋友,何况是我。”
“那你有那种特别会惹人讨厌的朋友吗?”
“……有。”
太宰治闭了闭眼,沉重地问:“他贵姓?”
夏油杰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回答了他:“他叫五条悟。应该挺有名。”
继“未婚妻竟是我自己”之后的又一大噩耗:他藏起来的男人竟是未婚夫白月光。
夏油杰和五条悟的故事要从久远的十三年前说起,那一年的他和五条悟都是十五岁,同上一所高中,同班同桌,同样的优秀,很快就成了好朋友。毕业之后他也给对方当起了秘书。
但和五条悟这种缺德的人不同,夏油杰这孩子打小就善良。
因为眼睛细长狭小,耳垂大,平时走在街上都会被和尚拦住直呼佛祖在世。
他本身好像也很有普度众生的慈悲。
在某次前往深山贫困区当志愿者的时候,意外发现一个邪恶的教派团体欺骗无知又凶恶的村民搞人口拐卖和非法祭祀。
他人单力薄,当时的情况又非常紧急,为了救下一对遭受长期虐待的双胞胎姐妹,他假意加入了那个教派。
然后越是接触就越是发现其中的罪恶像是虬结的根脉,互相纠缠,不停地将人拉入深渊。
他决心改变这一切,让所有的罪人都得到应有的处罚,在此之前尽可能地减少受害者。为了达成这个目标,他在该组织中崭露头角,积极活动,给组织成员重新洗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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