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放你假,让你去完成自己一直以来想做的事,我们大家都是心甘情愿的。
所以,我们没问题的。
你呀,总是在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总是在担心。偶尔也依靠一下我们吧。”
唐娜吐出一口烟,也含了一点笑意说:
“......我们是什么能力,你还没有数吗?不会只是因为你不在就真的让自己陷入险境的,放好你的心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只要你高兴,只要你安安全全的,别的我什么都不管,也一概不问。”
就像喉咙处含了一个柠檬,酸酸涩涩又那么温暖的情绪充斥在我的心脏,把它充填得胀胀的,满满当当的,幸福得不可思议。
“二对一,少数服从多数!你得听我们的!”亚利夏得意地说。
唐娜又吸了一口烟,“......况且,这次的组织,虽然不能肯定,但是搞不好是白日教的。你来的话,他们就知道盯上是和你有关的那个组织了。”
“......白日教啊。”
“哎呀~就是不出意料的我们的老冤家啦,我知道你也想一手宰一个,但是放一放,等组织的召唤吧~”
这个老冤家,从五年前我第一次在日本九州任务险些失败开始,就一直在阴魂不散了。
但他们几乎一直潜伏在暗处,像盘踞在深海底的恶心巴拉的大章鱼,只在偶尔有一点点触手试探着伸出海面的时候,被我们斩断。
但目前还不能确定,这只章鱼的触手到底伸得多远。
“好吧。”我缴械投降,“......要注意安全啊。任务回来要第一时间跟我联系!”
“放心吧。”亚利夏笑着说。
“......那个,本来说好了除了你的安全我不过问的。但实在是比较好奇。”唐娜说。
“......你脸上那个战斗天使阿丽塔一样的两道子,是怎么弄的?”
坏了!
我忘记他们可以通过我的墨镜看到我了!
现在那个墨镜就放在桌上,——可能是刚刚中原好心放的,——要拿回来已经迟了!
我硬着头皮说,“......我说是突然想弄个cosplay,就往自己脸上糊了两道血,你信吗?”
他们自然是不信的。
唉,也怪我烧了三天,脑子都转不太动了,没能想出一个好借口。
当我把事情的原委说了——技巧性地省略了中途太宰结结实实开在我身上的那一枪和我在雨里躺了几个小时的细节,反正我的墨镜在飞檐走壁的时候就掉了——
他们毫无感情地表示,如果什么时候我改变主意,他们非常乐意帮我在太宰身上开几个洞出来。
......其实也是。
虽然在我们研发组长的“细胞再生”之下,什么伤痕,不如说是什么伤病,都完全不在话下。就是治疗过程痛苦了一点。
但看这伤疤目前恢复的趋势,这要是搁在普通人身上,可能会永久性破相吧。
......说来,我已经看淡了。
中原以他天使一般的行径成功平复了我的心情,让我没有一时想不开回去。
当时是有点不理智了。其实太宰的性格,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如果没有异能的话,确实我的生死不值得他在意。
如果行动不让他满意的话,确实枪击、拳打脚踢,是在所难免的。
他几天前的行为只是再次证实了我的认知而已。只不过是这短短几天内,他还没有达成肉眼可见的改变,而已。
这些都是我一开始权衡时就该考虑清楚的,不构成我现在回去的理由。
我可以在尝试一段比较长的时间之后因为感到没有希望而放弃。
但不能在只呆在他身边十天之后,仅仅因为他没有符合我现阶段高得不客观的期望,心理上感到了太大的落差,就直接离开。
......但我现在确实也没有感到多大的希望。
接下来就,尽我自己所能,然后听天由命吧。
看来内勤组长今天比较忙,唐娜和亚利夏在我耳边嘀嘀咕咕了一会儿,就关闭了需要她额外耗费精力维持的语音模式,转而在聊天室挂着机,去吃饭了。
我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突然发现病房外安静无声地立着一个漆黑的人影。
完全不同于中原的、阴冷如凶兽的气息,还带着隐隐的杀机,惊得我迷迷糊糊的脑子一震。
一瞬间就想释放异能的领域,反应过来之后又想要伸手拔枪,但是突然发现枪没有在触手可及的范围内。
......于是我装作没有看见,缩在被子里,静观其变。
那人站了一会儿之后,径直走到我床前,以极肃杀的表情凝视我。
同时在以极小的音量说着什么。
我仔细分辨,依稀听见几句:“太宰先生......看重......为何......在下。”
然后猛地,我理解了。
他在说,“太宰先生究竟为何会看重你这等没有异能的无用之人,相较之下,在下明明有着更强的能力”。
我睁开眼睛,直视着他:“你有什么事么?”
聊天室“大脑一片空白”(3人)
当呼吸化为空气:......我好像遇到了一个太宰的狂信徒?
秘史:?
献给虚无的供物:?
这时候那位清晰地发声了,其实本该是很柔和的声音,语调却穷凶极恶:“......今时望。在下芥川,太宰先生的弟子,来带你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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