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虚无的供物:......省得他忘了自己都干过些什么好事,现在还敢找你。
“。”面对亚利夏的话,太宰顿了一下,笑容未变:“说来惭愧,当时是我喝了酒,不小心得罪了路德维希先生。之后我回去左想右想,觉得实在太愧疚了,还好路德维希先生是个温柔的人,愿意原谅我,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厉害,直接避过了唐娜的话题。
毕竟他要是再说起当时具体的情况,我听到,心里还会有刺。
但只提到“他曾让我感到不快”这个事实,而不提原因,就更不容易重新引起我的反感。
不过他城府那么深的一个人,这一手避重就轻,想必完全不在话下了。
他说完,还凑到我身边,仰头望着我,扑闪着睫毛,映着灯光的眼睛就像森林中初生的鹿一样,单纯清澈又无辜:“现在我也很感激您的,路德维希先生。不然酒后失言,给您造成不快了,我实在难以安心呀。”
......感激啊。
......愧疚,啊。
我倒是不太需要。
我只是希望你过得好好的来着。
但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我不动声色地和他拉开了一些距离,说:“小事。已经过去了。”
他看着我,眼神就好像窗外欲雨的天空,脸上挂着的笑容一下子变得像面具一样,仿佛一碰就会碎裂开似的。
江户川一直冷眼看着我们的对话,此时鼓起脸颊,说:“......今天晚上看动画片的计划废掉了,路德维希,你说怎么办?”
......说得好像这事是我搞出来的似的。
我用看一个巨婴的眼神看着他:“......还能怎么办,凉拌吧。顶多为了弥补你的心情你可以多摄入一些糖分。
但我要提醒你,虽然我不拦着你吃,但以你这个频率,就算不得二型糖尿病,高血压也只是迟早的事而已。肥胖就更别提了。”
“......啊啊啊路德维希真是好讨厌!明明你也在吃!”
我露出一个趾高气昂的微笑:“可是我运动。”
“路易!你这么说人家当然会不高兴。要这么想,人家肯定是做出了理性的选择,那就是说他一定有把吃零食所能得到的愉快感和未来各种疾病的风险放在一起比较,只不过认为前者可以补偿后者,所以才接着吃啦~”
亚利夏也完全不怕事大地凑了过来,说完这些帮江户川开脱的话之后,又含笑补了一句刀。
“虽然,理性并不能弥补他日后很可能肥胖的事实。”
江户川幽怨地看了一眼太宰,瞪着我和亚利夏,跺了一下脚,正要发脾气的时候,我们走到了大厅之前的最后一个转角处。
演出大厅其实连通了四、五、六层,我们刚刚是从七层下到了六层,然后再绕到对着大厅的走廊上。
此刻在警报响起时恰好在大厅的游客聚集在底下,乘务人员穿梭着安抚他们,一切都非常平静祥和。
费奥多尔看向下面,叹了一口气,声音轻柔得仿佛连风都能吹散:“不知道是不是恶作剧呢?”
就在他说出这句话的下一秒。
一个乘务人员突然扔掉了手里的托盘,摔在地上,清脆的碎裂声在空旷的空间内没有回音,却显得格外刺耳。
——但在那个瞬间,就像摔杯为号一样,有将近一半的乘务人员突然扔掉了托盘,瓷器破碎的响声波浪一样重叠在一起,震耳欲聋,简直像万军过境时响彻天际的马蹄声。
为首的人大笑起来,拍着手,说:“来的人好多啊,真是超~荣幸!那么,为了感谢各位的厚爱,下面就请女士们先生们欣赏——”
他一挥手,那些乘务人员突然不知从哪里掏出了枪,一时间枪械上膛的声音此起彼伏。
刚刚隐隐开始骚动的乘客在刹那间就安静了下来,就好像声音都被这些枪口处的黑洞吸走了一样。
在我们的身后,刚刚还乖乖跟着乘警队长的人中,也有一半的人拔出了手枪,沉默地指着我们。
“接下来即将在这艘游轮里上演的,精彩绝伦的大?逃?杀!”
与此同时。
“太宰!乱步先生!”
前几天见过的戴着眼镜的男性和戴着蝴蝶发卡的女性也出现在我们刚刚过来的走廊与大厅连接的位置,一脸震惊地望向我们,但随即也被枪口指住。
他们倒也冷静,将手举了起来,没有做任何抵抗。
毕竟楼下还有那么多的人质。
“在这里的各位。”反水的乘警里的一人摘下帽子,露出一张沧桑的脸,对着我们说。
“非常抱歉将你们卷入其中。不管你们是否相信,我们与方才的杀人案没有关联,至于写这张字条的人如何会得知我们的计划,我们也并不知道。”
“我们只是为了了结一些恩怨,并不想伤害无辜的人。请你们按照那位乘务员的指令行动,会没有事的。”
江户川不知何时睁开了他一直眯着的眼睛,眼神沉沉地看向那个乘警。
“看在你好心提醒我们的份上,我也提醒你一句。不管你们的头目当年看到了什么,都很有可能不是真相。在一切大白之前,你们最好不要贸然行动。”
乘警也看向他,脸上露出一点苦笑:“......谢谢您,侦探。可是不止他看到了,我们每一个人,都看到了。无论如何,在这次航行结束之前,我们都要跟他做一个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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