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她是小孩,用剪刀刺死了女人和男人,如今她成了死掉的女人……
死亡方式正是【被利刃捅穿脏腑】,同上一次小孩用剪刀捅穿女人身体的方式一致,所以这死亡预警并不是针对那个小孩,而是针对这个女人么?
也就是说,她会死在自己手上……
这不是一个必死局么?
她嗅了嗅空气,发现同上次不一样,那种阴森冰冷的,总是被窥伺的感觉消失了。
夕阳洒落,微风习习,就像是个寻常的傍晚。
她定了定神,开始关注那碗羊肉汤,肉已经炖的很烂,香气扑鼻,她本能的觉得这碗汤没有问题,她取过勺子尝了一口,发现没有盐,便抓了一小把细细洒入。
随后她走到很关心的柴房门口,发现门框上有许多红色的块状物,捡起来一捏,便成粉末状掉落,是红色的泥土。
她拉开木门,柴房里空无一人。
她发觉墙壁上、地上和柴火垛上都沾染有不少红泥,然后她便看到了一旁的捕兽夹,捕兽夹上有血迹,也有红泥,像是男人出去打猎时踩到了红色的泥坑,回来没有太过注意,便弄得满柴房都是。
可是怎么会沾到墙上和柴垛上呢?
而且这些红泥让她想起做小孩子时看到的血迹……那时候是血迹,现在又是红泥……所以到底是血迹还是红泥?
门外忽而传来脚步声,她退出柴房,发现木门被人拉开,一个男人跛着腿走了进来。
麻布浅灰色短打上衣和裤子,腰间系了深色的腰带。
面相憨厚老实,手里攥着油纸,像是包了什么好吃的,一股葱油的香味儿,他的鞋子和裤脚上沾满红泥,右腿中部有血迹。
这是那个可怕的爹……
可现在看来,他的脸丝毫不显怪异,只是一个普通憨厚的中年男子,甚至瞧上去还有些善良。
她不知道要说什么。
男人把手中的油纸递过来,挠了挠头发。
“给你和崽儿买的,吃吧。”
她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两个油酥烧饼,烤的焦黄香脆,面皮上洒有芝麻和葱花,一看就很好吃。
这是不舍得给自己买,于是给妻子和孩子买了两个的意思么?
这个男人是个好人?
男人给过烧饼后便跛着走进来,随后苦笑:“应该听你的,敷了药再出去,这下疼的更厉害了,年纪大了不中用,打个猎都能伤成这样。”
如果腿部的血迹是打猎被猎物所伤,那柴房红泥的事便与她猜测的差不多。
云冉冉便接口:“要不你换条裤子,我给你敷点药?”
男人刚要说什么,门外又传来小孩的嬉闹。
“小怪物,没人爱,小怪物,杀人魔。”
男人脸色一沉,气呼呼的道:“隔壁家的熊孩子又来了,凭什么这么说我们崽儿,我要去找张婶儿他们说道说道。”
他旋即站起来,快速往外走,因为动作过大,牵扯到腿部的伤,血迹便又扩大了些……
男人生气的走出门去,云冉冉看着他一跛一跛的背影若有所思。
不太灵活的肢体、沾染了血迹的裤子和鞋……
同她当时看到的场景一一对应……
是她作为小孩子的时候看错了,还是现在的场景才是虚幻?
门外的小孩为什么要喊小孩小怪物?看这样子,十分频繁……
她试着走到门边,拉开木门,不知道能不能出去,她尝试着抬起脚,向外落下,脚底踩在了新鲜的石砖上。
她出来了。
门外用树枝围了个简陋的栅栏,晒着几件浆洗干净的衣物。
男人在左手边,同房子里的人激烈的争吵着什么,她默默看了一会儿,右手边突然传来女人的声音。
“婶子,婶子。”
她转过头,看见了一个穿着麻布红裙的年轻女人,她正抱着一桶衣服,一件一件晾晒在用树枝支起的架子上。
“你赶紧把那孩子送走吧,都说有问题,古里古怪的,你别不当回事,到时候害了自己。”
云冉冉斟酌着措辞:“我觉着挺正常,哪里有问题了?”
那女人道:“那孩子孤僻怪异,眼神怪吓人的,盯着你的时候,好像随时会扑上来。”女人停顿片刻,神色有些紧张和恐慌,她压低声音道:“我上回同她遇到,我觉得她想杀了我……”
云冉冉拧紧眉心,不知要接什么。
那女人该说的说完了,又劝了她两句,衣服已经晾完,要走的时候,忽而想起什么,一扫方才的慌乱,竟显得有几分羞涩。
“白日里那个来求宿的小哥呢?在么?”
云冉冉自然不知道,问:“小哥?”
年轻女人脸颊有些红,道:“就中午那个,你不是答应了么,年轻有为,似乎还是太华山里的小神仙,我也……想瞧瞧呢,真羡慕你啊。”
中午有一个来求宿的太华山修士?
云冉冉一瞬间想起那个柴房中被肢解的男人,仔细回忆,他穿的衣服虽破碎不堪,但的确像是太华宗修士的常服。
她做小孩的时候,女人当时在疯狂的寻找这个所谓的“哥哥”。
这就离奇了,如果真是太华山修士,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可能把他杀死,更别说囚禁起来砍成碎块。
这个修士大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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