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呐喇氏怀上皇嗣,瞧着是一个好生养的。
奈何生不逢时,小呐喇氏的头顶有一个呐喇庶妃。
呐喇庶妃是未来的惠妃娘娘,是未来大阿哥保清的生母。
母凭子贵,呐喇庶妃不会让小呐喇氏得意的。
皇帝在后宫嫔妃身上的态度,那就是一族的女子,只可能抬举一个。如果是姐妹之间,一个人得宠了,另一个一定会低下去。
至于刘庶妃?
这个之前有些宠爱,如今正做小月子的女人嘛。
采薇更清楚着,刘庶妃已经失宠了。她注定很难翻身。
瞧瞧,四个新入宫的嫔妃,除了郭络罗氏得宠外,那肯定还是郭络罗氏得宠。她占住天时、地利、人和。
倒是这些早入宫的嫔妃们。
采薇扳着指头数一数,貌似她真个冒尖着。
采薇想到了,难怪内务府这些日子以来,对钟粹宫那是巴结着,捧着呢。
果然是一些看皇帝脸色吃饭的主儿。
不过,采薇得到好处,也不嫌着钟粹宫过得舒坦有什么不好的。
至少,采薇更晓得,如果她一直得宠下去,那么,巴结的人永远是多多的。
那些羡慕嫉妒恨的人,只会暗戳戳里,想着怎么劫了皇宠。在她没失宠之前,没人敢有明显的小动作。
背地里的一些勾当,如今的采薇不惧怕。
因为,如今的仁孝皇后殁了。
采薇只要护住孩子,护好尼楚赫、长华一双儿女。她嘛,在皇帝心中就会一辈子有一个特殊的位置。
皇帝待膝下有子嗣的嫔妃,总归真的不同。
那等情份,那等念着的旧恩,越是往后,越是显眼。
康熙十四年六月初六日。
皇帝正式的册封皇七子保成为太子,成为国之储君。
长华小阿哥在这一天正式着见到他的哥哥保清,他的弟弟保成。
因为,哪怕长华年岁太小呢,他还是得在教导嬷嬷的帮衬下,在乾清宫中给他的弟弟保成行大礼。
储君,那也是君。
君臣之间,与兄弟之间,那是不同的。
保清阿哥显然有些迷茫的小眼神。
长华瞧见了哥哥眼中的一些疑惑。毕竟,同样是兄弟,一个还吃奶的奶娃娃,就得让亲哥得磕拜大礼,在这等严肃的气氛下,那是大大的不同。
那是皇家礼仪的威赫。
那是显示君王的威仪。
太子吗?
长华行着磕拜大礼时,他心中想到着“太子”二字。
前世今生。
长华见着曾经的自己,没什么特殊的感觉,相反呢,有的全然的陌生。
明明那是自己,长华发现,那似乎又不是自己。
太子保成在皇帝的怀中,受下他的兄弟们的磕头跪拜,接受他们的兄弟们的君臣之礼。
长华以为,他能坦然视之。
长华发现,原来真的不同。
坤宁宫的保成阿哥,与钟粹宫的长华阿哥,不同的,大大的不同。
一个是储君,一个是皇子。
一步是君,一步是臣。
莫名的,长华想到前世时,他的兄弟们的那些挑衅,那些夺嫡的争锋。
也许这就是世事无常。
谁能想得到呢。
现在的太子,未来还会得到皇阿玛更多的宠爱。偏偏这些宠爱,在父老子壮时,一切就会变化。
猜忌,势移,天家父子之间的感情。总归是君臣父子,君在前,父在后。
长华前世之时,后来懂了,也是晚了。
那时候,胤礽已经局势逼在崩溃的连缘,所以,他奋起反抗。当然,是一个输家的结局。
如今想来,长华觉得真是可笑。
他的耐性不够吗?
不是,只是没忍到最后罢了。
从慈宁宫归来。
长华变得有些沉默。
采薇是亲额娘,对于儿子的小情绪自然关注着。
“怎么了?长华不开心。”采薇摸一摸儿子的小脑袋。
抚头杀。
这等母子之间的小游戏,若是以前,长华是哄一哄,乐得陪着额娘笑一笑。
今个儿,长华笑不出来。
“额娘。”长华扑到额娘马佳氏的怀中。
这会子蹲下身的采薇,那是拥着儿子的小身体。
“谁欺负长华?告诉额娘,额娘一定给长华做主。”采薇哄了孩子。
“想额娘,举高高。”
长华在撒娇,他突然发现,他想做一个纯粹的孩子。
挺好的。
一切挺好的。
一个小孩儿,总归要有小孩儿的样子。
对于孩子的异常表现,采薇当然在意着。哪怕这时候她没有表现半分,她是顺着长华的意思,跟长华玩了举高高,还是哄得小孩子笑出来。
可等着尼楚赫、长华玩到一块儿时。
采薇又把教导嬷嬷唤到一边,专门寻问一翻。
当听到教导嬷嬷讲了,关于乾清中里发生的事情后。
采薇有些明白。
小孩儿这敏感啊。
采薇当然知道,这兄弟之间的感情,在皇家挺淡薄的。
不是一个额娘生的,又不打小养一块儿。
等着长大后,还要争皇阿玛的宠爱,还是比着办差的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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