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青越叫他,他走得越快。
阿盼是个孩子,茫然地被哥哥拉着极速往前,实在受不住了,挣脱周福临的手。
“怎么了?”周福临停下脚步。
阿盼眼巴巴看着后头的陶青:“咱们等等大夫姐姐吧。”
他想叫嫂子来着,可兄长不让他叫,说又没成亲,哪里来的嫂子。
可在阿盼眼中,早晚兄长都要嫁的呀。
碍于对方的威严,他只能继续这样称呼陶青:“大夫姐姐对哥哥很好的,哥哥别害羞嘛,就等等她。”
“谁害羞了?”周福临感觉自从和陶青定了关系,周围人都变了,变得让他无法招架。
陶青终于赶了上来,一靠近周福临,就握住他的手,任凭他怎么甩也甩不开。
心仪之人脸皮薄,陶青知道这事不是一天两天了,左手牵他,右手牵阿盼,从巷尾出去。
巷尾离竹林很近,不一会儿就到了。
竹林虽茂密,由于时常有人行走,开辟出了供人使用的小道,小道连着下方的梯田,从最高处看下面的田,绿油油的,还点缀着不少颜色缤纷的野花,倒也算处风景。
阿盼对花花草草甚是好奇,总是指着一处问陶青,陶青作答了,还让阿盼走路小心,当心有虫子。
“阿盼才不怕虫。”阿盼笑嘻嘻的,“怕小虫子的是哥哥!”
“就你多嘴,你若带了什么虫子回家,我是不会让你进屋的。”周福临瞪弟弟一眼。
陶青松手让阿盼到前面玩,“既然你哥哥怕虫,你可别拿虫子吓他,去玩吧,别走远了。”
她只让阿盼在自己视线之内走动,以免他出事。
周福临认真打量陶青,她和阿盼说话一直轻声细语,关心的同时又不会强迫他:“倒还有做慈母的潜质。”
陶青也回以认真的眼神:“是否有些太快了?”
“快?”
周福临不解,“何意?”
“生孩子啊。”
陶青在旁边摘了片芭蕉叶,本是用来遮挡阳光的,如今用来遮脸,装出羞涩样儿:“咱们还未成亲,你就对我寄予厚望,福临你放心,日后我定会好好待咱们的孩子,做个好母亲。”
周福临刚好也摘了片,听完就将手中叶子狠狠糊在她脸上。
“流氓!”
被芭蕉叶上的露水甩了一脸的陶青:“……”
得,她自找的。
饶是被糊了一脸水,她也没松开周福临的手,望着陶青的脸,周福临无奈道:“你不打算将脸擦干么?”
陶青道:“没带帕子。”
等周福临将自己的帕子递给她,她又搞幺蛾子:“我左手牵你,右手拿着芭蕉叶,没法儿再拿帕子。”
周福临懂,就是想让他帮忙擦呗。
终究是妥协了,替陶青擦脸的同时,还嘴硬道:“我是看在你曾经帮过我的份上。”
“咦,我何曾帮过你。”陶青半阖着眼问,阳光照在她的睫毛上,发出金色光芒。
“上一次来竹林。”周福临淡淡道,“看来你的记性不太好。”
“哦……”
陶青恍然大悟,勾起嘴角:“这可不是我记性不好,分明是你记得太清。”
他的确记得很清。
在周福临的记忆里,陶青给予过他的每一点温暖,都悄悄地刻在心上。
每次回想,舌尖上就泛起一丝甜。
“你是真心喜欢我吗?”周福临想要再次确认陶青的心意。
陶青没说话,却将他的手放到唇边,郑重地亲吻了一下。
这个吻是轻柔的,带着小心翼翼,周福临只觉得手背上被她吻过的那处,酥酥麻麻的。
不需要过多言语,他瞬间就觉得,陶青没有骗自己。
于是陶青试探性将他带进怀里时,周福临没有拒绝。
她的怀抱带着清新的草木香,让人觉得安心舒适。
周福临一点一点放软了身体。
陶青搂着周福临的细腰,以往还会嘴上调戏两句,此刻却只想静静地抱着他。
怀里的这个人呐,嘴硬心软,爱脸红,爱生气。看似十分坚强,却需要一个人来好好爱他,他才会卸下心防,即使依旧不坦率,却会用行动来表示对自己的回应。
陶青以前一直觉得是自己在帮周福临一家,可周福临何尝不是在治愈自己呢,她看清了对方的脆弱时,也在使自己变得更强大。
过去的家没有了,可她还能建立一个新家。
家里有她想要保护的人。
阿盼发现了一只花蝴蝶,正兴致勃勃的追逐呢,蝴蝶忽然飞远了。
由于大夫姐姐叮嘱过,不能乱跑,阿盼只能悻悻而归,决定让大夫姐姐帮他抓一只。
他一扭头,哥哥姐姐们抱在一块儿干什么呢?
想起胡爷爷曾经对他说,有些东西是不能看的,那叫非礼勿视。
阿盼忙用小手将脸遮挡住:“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他等了好久,这俩人还是没有分开,实在没忍住,“吧嗒吧嗒”跑回了他们身边,戳戳哥哥的腿。
周福临这才想起自己被陶青抱了有一会儿了,那脸是说红就红。
本是来散步的,却和陶青你依我侬了起来,这算什么?
瞧着时间差不多了,打算回去,这回倒是等了陶青,对方牵他的手也不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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