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青:“……”
若不是她熟悉钱瑶的为人,真怀疑这人是特意过来显摆的。
会不会说话?
医馆重新开门,病人并不很多,陶清忍着钱瑶的叨叨,催对方给钱。
两人正说着话,门口进来一个人。
钱瑶便看见方才对自己态度敷衍的陶青,瞬间笑开了,还站起身来,前去迎接。
能让她这么做的必定是……
钱瑶觉得自己不必去看都能猜中:必定是陶青的夫郎。
陶青接过夫郎手中的食盒,拉着他坐下:“日后不必这么操劳。”
回来之后,夫郎似乎觉得自己辛苦了,竟开始学着做点心,那画坊去得少了,来医馆的次数多了,每回来都给陶清带吃的。
有正在吃药的病人,闻见了饭菜的香味儿,吸吸鼻子羡慕道:“陶大夫跟贵夫郎真恩爱。”俨然一副妇唱夫随的样儿。
也不知是有意无意,陶青向周福临示意:“钱小姐也在这儿。”
周福临颔首:“嗯。”
他刚看向钱瑶,钱瑶便想起那日,对方扇了巴掌又踢女子某处的情景。
再联想到更久远的记忆:把金四儿砸得狗血淋头、拿着棍子将小混混们打得落花流水、骂人时能戳到人骨子里三分……
噫,还是很可怕。
想想自个儿的夫郎,也就揪揪她耳朵,轻轻骂上几句,最多赶她出门,但很快就会找过来,让她回家。
这样一对比,似乎自家夫郎还温柔些?虽然不会给她送饭,但生气也好哄。
陶大夫的夫郎生气,怕不是要罚她跪搓衣板吧。
却不知陶青也是这般想的。
方才钱瑶说,家中夫郎让她带孩子看大夫前,又狠狠骂了她几声。
陶青的余光瞥见一旁的夫郎,低头看了看饭菜,心满意足。
夫郎贤惠啊!
她和钱瑶彼此看了看对方,都露出一个微笑,转过身又都投以同情的目光。
“陶大夫,那个……”
医馆的伙计搓搓手,靠近陶青,很是窘迫:“先前我忙着,不知我那儿子的事……”
指的是前一阵谭郎编排陶青和周福临的事。
医馆的伙计后来特生气,当即对儿子说,再这般行事便不要回家里,跟着他的傻妻主过吧。陶大夫待自家不薄,怎么能落井下石?
陶青和周福临其实都忘了这事儿,伙计一提,医馆内病人都打起了精神。
想看个热闹。
“噢,那事儿啊。”陶青慢吞吞道,“与其说我夫郎克妻,倒不如说是我命硬。不过,这么些年风风雨雨都过来了,还怕什么流言蜚语。”
她对医馆的人道:“真要说我夫郎克妻,那我俩倒是天生一对,谁也不怕克着谁。”
那些人尴尬地应道:“啊,是是。”
“其实大伙儿也没觉得贵夫郎如何,明眼人都知道那是假的嘛。”
“谭老姐,回去可得管管你儿子,这都出嫁了,可不能乱说话,仔细你儿子的妻家生气。”
伙计擦了擦额上的汗:“一定一定。”
伙计想着,以后就不让儿子往医馆跑了。
老是给陶大夫添麻烦,给她添麻烦。
钱瑶乐呵呵坐着喝茶,反正今日无事,陶青这处还挺好玩儿的。
谁料到了傍晚,医馆关门,陶青带夫郎回家,钱瑶本想着又去蹭个饭,就被陶青拉过去。
“钱小姐,我家夫郎果然同我说的那般吧?”
那般是哪般,钱瑶懵了一下,反应过来,悄悄瞅了眼儿周福临,感觉还是那么冷飕飕。
然后一言难尽地望着陶青。
陶大夫你是真魔怔了。
嗯,还是不要去蹭饭了。
而陶青呢?牵着夫郎的小手,悠悠踏上回家之路,路上还能听到别人家大黄狗的叫声。
“怕狗吗?”她捂住周福临的耳朵,“听不到就不怕了。”
昨日掉泪软绵绵的夫郎,还停留在她脑海。
周福临看了后头的钱瑶一眼,配合地依偎进妻主怀中,声音低低的:“嗯。”
“后日大哥那边请吃饭,你可要多吃些,千万别不好意思,饿了肚子。”陶青叮嘱道。
“嗯。”
“那咱们回家吧。”
其实周福临和陶青成亲也没有多久,婚后并没有整日腻歪,而是平平淡淡。周福临曾经有过一桩虚而不实,空有名头的亲事,陶青有过悲惨的童年,二人都无法像平常人一般,或许这种柴米油盐酱醋茶,才更能给予彼此安全感。
明明是新婚夫妻,却更像老夫老妻。
……
终于有一日,周福临又犯恶心了。众人的第一反应便是:胃又不舒服了吗?
胡大爷板起脸:“是不是又偷偷没吃饭?”一边说一边叫陶青过来。
周福临辩解道:“我没……”
等陶青把了脉后,脸上有种正在做梦般的表情。
“很严重吗?”阿盼经常问道。
“不是。”陶青怔怔地望着夫郎,忽然探向他的肚子。
周福临将她的手挪开:“好端端的这是做什么?”正犯恶心呢。
陶青就当着胡大爷和阿盼的面,亲了他一口。
还挺响的。
把周福临弄了个大红脸。
“这是喜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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