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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苏亚回到坤宁宫,心情颇好地泡了澡,才回到寝殿之中。
    柳华服侍她躺下,知道主子有睡前看书的习惯,又不喜欢有人守在旁边打扰她,就留了一盏灯,自己去寝殿旁边的暖阁里等着了。
    夜色铺天盖地笼罩下来,周围的一切都寂静无声。
    忽然,一道轻风穿过微微开启的窗棂吹进屋内,使得烛光摇曳了一瞬,光线散开,蔡苏亚身侧的影子都跟着颤了一颤。
    细听过去,除了风声以外,悄然静谧。
    她眸光微动,视线依旧落在手里的书页上,里面私奔出来的书生和小姐正打算做些逾越礼数的事情,两人对目痴痴望着对方,温暖的火光投在他们身上,在两边斑驳的墙壁上投下了两道暧昧的身影,没过一会儿就交缠在了一起……
    虽说这些文言文不比白话文直白有画面感,但偶尔看看,仔细品味,反而有种既含蓄又热烈的异样感染力。
    灯光似乎是又亮了一些。
    蔡苏亚轻叹一声,到底没忍住,
    “若是我不开口,你打算这样安静站多久?”
    在光线触及不到的地方,悄无声息地走出来一个人影,他熟稔地走到她面前,低眉顺眼,手上捧着一杯刚沏好的清茶,
    “我在里边加了些蜂蜜,您不如试试喜不喜欢?”
    蔡苏亚眉眼含笑,“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
    她侧身坐起来,接过他手里的茶盏,迎着暖洋洋的热气,轻轻抿了一口,果然是甜的,但不是太重,混杂着清苦的茶香,越发衬出甘甜的美妙来。
    “我喜欢。”她语调轻柔,“言朝,我很高兴。”
    “你总是记着我最喜欢的东西。”
    言朝仿佛是微微松了口气,眉眼跟着缓和了下来,“这是我应该做的。”
    等蔡苏亚又喝了一口,他知道够了,就主动接过茶盏,顺手递了张帕子给她,上头也熏染着淡淡的果香,是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让人厌恶的味道,
    这一切的动作行云流水,就仿佛他对她所有的小习惯都了然于心。
    言朝说,“皇上回宫后犯了头疾,太医开了药,服用完后就早早睡了。”
    梁帝是有头疾的,也不严重,就是情绪波动大的时候容易头疼。
    据说是他小时候,一次为了救体弱腿软差点摔倒的先帝,直接垫在了他身下,就磕到了脑袋,留下的病根。
    蔡苏亚笑了笑,“看来他真是气得不轻。”
    哪怕当初大婚那桩事都没见他气成这样。
    言朝轻声说,“邓方招认了,确实是他给赵安下的药。”
    梁帝原本还怒不可遏想要把谋划这场闹剧的幕后黑手逮出来,结果仔细一查,还真是他手底下两个太监总管“争宠”造成的。
    不光牵连了他的宠妃,罪魁祸首还是自小伺候他、最信任的奴才,可不就气极了?
    蔡苏亚转头看他,言朝在外总是在脸上做些伪装,但每每来看她时,一张俊美精致的脸却是干干净净的,白皙的肌肤在暖色调的烛光下,染上了点点晚霞般绮丽的红晕。
    她伸出手去,将他拉到身边,歪头靠在他的肩头。
    言朝稍稍挪动了一下身子,好让她能靠得更舒服一点。
    他身上的气息像是清冽好闻,像是山林溪涧那种自然而清新的味道,
    “你用了什么香么?”
    言朝低语道,“没有。”
    邓方和赵安死后,他就成了梁帝跟着最受信重的人,一直在殿内侍奉。
    梁帝喜欢点龙涎香,他自然也沾染上了。
    但言朝不希望让她在自己身上闻到跟梁帝一样的气味,便在来之前,沐浴更衣,换上了早就备好的衣裳。
    “是你自己的味道么?”她恍然道,眉眼弯弯,含着甜甜的笑意,“我很喜欢。”
    言朝脸颊脸色的红晕越发浓了,令他本就出众的五官更添了一抹艳色,蔡苏亚眼睛亮亮的,仰头朝他看过去,“言朝。”
    言朝心跳声猛地加快了许多,他一时有些心虚,生怕她听见了。
    不由得低头朝她看过去,正对上蔡苏亚清澈似水的眼眸,霎时间他脑袋一空,什么都记不得了。
    “我也想要你身上的味道。”
    她的声音就像是世上最甜蜜的糖、最美丽的梦,言朝忍不住深深陷在里面,甚至都没空去细查那些字音所代表的意义,只是下意识地、情不自禁地照着她所说的去做。
    所以就算这会儿眼前是悬崖,她说让他跳下去,言朝都能毫不犹豫地往前跳。
    “我,”他顿了顿,有些无措,“我该怎么做?”
    她在他耳侧轻轻笑了一声,柔软清甜,这是在梦里才能听见的声音,言朝这才发觉自己的喉咙似乎有些干涩,令他不太适应,偷偷咽了一下口水,
    “你抱抱我吧。”
    !
    言朝猛地抬头,这下不止是脸,耳朵,脖子,还有眼睛,看起来似乎他全身都已经变成红彤通通的了。
    蔡苏亚看着好笑,明亮的眼眸因为欢快的笑意变得越发熠熠生辉,“你怎么还害羞啊?”
    “又不是第一次了。”
    言朝抿了抿唇,终于鼓起勇气,伸手将她抱进了怀里。
    这是跟她刚刚倚靠在他身上全然不同的感觉。
    之前是令人心软留恋的信赖,现在是……肌肤相触,亲密相依,互相的气息和温度在两人之间流转徘徊,不再是主子和奴才,就只是单纯的人和人,或者说,男人和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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