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知道蔡苏亚是估计说来气他的,可心里到底忍不住泛起了一丝怀疑。
万一呢?
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
早在张玉他男人死前,两人就有来往了。
她能背叛自己丈夫一次,难道还不能有第二次么?
张玉被他扫了一眼,心都凉了,悻悻地低下头,不敢再说什么。
蔡父看着蔡苏亚:“你要多少嫁妆?”
蔡苏亚迟疑了一瞬,“这……当初定邦给了我四百块的彩礼,还有三大件加一块手表呢。”
蔡巧兰在旁边听得一惊,“怎么可能?”
哪怕张鸿光是双职工家庭,也没给那么多啊。
蔡苏亚看着她的眸光中就添了几丝同情,“那姐夫来定亲的时候,拿了多少彩礼啊?”
蔡巧兰抿了抿唇,下意识地扭头看向孙鸿光。
孙鸿光一个激灵,“干嘛,是你自己说不要彩礼的。”
这话是蔡巧兰说的没错,她是为了证明被孙家的人看,她不是贪图钱财富贵才跟孙鸿光好的。
她本来以为孙家好歹也算有头脸的人家,说不给彩礼还能真不给?
结果倒是给了一百五十,等定完亲后,又被孙母给拿回去了,说用这笔钱去操办婚宴。
蔡巧兰本来不觉得什么,等她嫁过去多少钱没有。
可听了蔡苏亚说她丝毫嫁妆没有,还拿了这么大一笔彩礼,心头酸得不得了,还有被她一直认为空有一张脸蛋的继妹比下去的耻辱。
她脸色克制不住地涌上了一股嫉妒,“不知道妹夫是干什么的?这么大方可难得啊。”
项定邦淡淡开口,“我在部队里当兵。”
“当兵?”
蔡父一愣,“那你们这次回来是?”
项定邦道,“苏亚答应跟我随军,中途特意陪她回娘家看望一趟。”
能随军,想来级别不会低。拉赫
蔡父看着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既然来了,就坐下吃饭吧。”
自然的态度就像是刚刚一顿吵闹没发生过。
蔡父顶着张玉怨愤的目光,掏出五百块塞给蔡苏亚,说是给她的嫁妆。
蔡苏亚当然毫不客气地就收了,要不然留给张玉他们花啊。
当然了,毕竟是亲生父亲嘛,她念在这五百块的情分上,把原本打算送到他单位的举报信送回了老家。
蔡苏亚才反应过来,她现在是军嫂了,要是蔡父闹出什么罪过,说不定就要影响她和项定邦。
不过不要紧,她还有个难缠的奶奶,重男轻女,因为她亲妈只生了一个女儿明里暗里刁难她好几次,后来张玉生了蔡红旗,她比蔡父本人还高兴。
可要是蔡红旗的血统不纯,在老太太那儿就是截然不同的情况了。
这年头亲子鉴定不普及,还不是靠长相判断么。
偏偏蔡红旗又像极了张玉,与蔡巧兰也是像的,衬得蔡父跟他们母子三人站在一块儿,宛若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果不其然,收到消息后,老太太当即收拾东西,包袱款款来县城里住下,非要盯着张玉再生一个像蔡父的儿子才肯罢休。
到时候又是一地鸡毛。
可惜蔡苏亚是要错过这么一出好戏了。
第93章 从蔡家出来,再去军区,就得坐……
从蔡家出来, 再去军区,就得坐火车了。
这才刚刚过完年,是坐火车往返最热闹的时候, 每个人还都背着大包小包的,也就导致人群更加拥堵了。
所幸他们买的是两张卧票,好歹有地方躺下, 不至于被人挤得左摇右晃。
但很快, 蔡苏亚又遇上了另一项挑战。
这车厢里的气味真是混乱极了, 火车本身的味道、人身上的味道, 脚臭味、饭菜味……单一两样就足够叫人不舒服了,这么多千奇百怪的味道加在一块儿, 蔡苏亚在摇摇晃晃地前行中, 成功晕车了。
她只能窝在项定邦的怀里睡觉, 用他身上的气息盖出那些叫她眼前发晕的气味,闭上眼睛躺着,喉咙处蠢蠢欲动的呕意才渐渐消停下去。
项定邦轻轻顺着她柔软顺滑的发丝轻抚,垂眸凝视着她苍白无血色的小脸, 心疼得不行。
“哎呦同志,这是你媳妇吧?”对面床铺的老太太盯着两人, 啧啧着说,“女孩子家家的这么瘦可不行, 瞧瞧, 坐个火车就虚成这样, 还比不上我这个老婆子精神, 这样的身子,想必也是多病多灾的,以后可不好生儿子。”
项定邦微微皱眉, 目光泛冷,在老太太苍老的面容上划过,
“我娶她也不是为了生儿子。”
老太太摇了摇头,“这话不对,娶媳妇不是为了传宗接代还能白养个人不成?同志啊,正好我孙子也来了,又健壮又活泼,你等会见了,肯定也想立马生个儿子出来。”
没一会儿,项定邦就看见了她口中“健壮活泼”的大孙子,打一眼望去就一个“胖”字,脖子都瞧不见了,比寻常孩子壮了好几圈。
“奶的乖孙子欸,尿完了没有?放心,奶奶给你占着位置呢,谁都抢不走!”老太太脸上绽开了一朵花儿,看都没看一眼跟在后头的女人,抱着小胖子笑得合不拢嘴,“快叫声奶奶,奶给你糖吃。”
小胖子闻言,兴冲冲地叫了好几声“奶”,声音那叫一个嘹亮,“糖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