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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峭壁底下是一面巨大的湖泊,湖面上结了层薄薄的冰。
    见四下无人,魏根强心里更是发痒难耐,一个纵身就扑了过来:“我的好玲玲啊——”
    魏岭眼中带着疯狂的笑,利落地往旁边一闪,又回身狠推了他一把。
    魏根强便不受控的飞了出去,但强烈的求生欲使他攀住了崖边的一根粗实的老藤蔓,堪堪挂在崖边,两腿乱蹬着:“玲玲,快来拉我一把!”
    魏岭没动弹,冷冷地看着他。
    她心想:拉你一把?
    然后让你再把我们踩入深渊,永不见天日吗?
    见状后,魏根强急出了一身汗,酒也醒了大半:“死丫头,等我上去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好哇,好哇,又是熟悉的威胁是吗?
    魏岭索性一屁股坐在大石头上,一脚踩在箩筐上,一手把玩着镰刀,悍匪似的盯着他。
    魏根强破口大骂了一会,但见魏岭毫无动作,就艰难地低头看了眼脚底,然后慌了:“好玲玲,来拉爹一把,等爹上去了给你买些好吃的啊!”
    这是看硬的不行,就来软的了?
    见魏岭终于动了动,魏根强心里大喜。
    但他很快又激动地骂起来了,因为魏岭只是换了个姿势,换了只脚,像是把他的头踩在脚下那样继续踩着箩筐,神情冰冷又饶有兴趣地盯着他。
    魏根强紧抓着藤蔓的手酸痛不已,但也只能无奈地开始自救。
    然而他的动作力度太大,藤蔓又老化腐朽了些,于是——
    “啊——————”
    魏根强如断线风筝般栽下山崖,但他只来得及惊恐又急促地尖叫了一声,便直直掉入湖中,把薄冰层砸出了一个大洞,溅起了大片水花!
    第37章 孝女
    魏岭把手放在破旧的棉衣上擦了擦, 擦干手心的汗水,然后轻贴着暗色的峭壁,居高临下的注视着那寒潭。
    眼看着他努力挣扎出水面了, 在喊着什么,却又被湿透的衣服和破碎的尖锐冰刀给逼得再次往下沉去。
    随着他的挣扎,冰水被带出水面, 融化了薄薄的冰层。
    冰层断裂, 冰刀磨割着他裸露在外的身体, 带出一道道殷红的血。但那些血迹和冰块很快就被冰水淹没, 就像魏根强一样。
    从高往下看,只见那个黑色的大洞越来越大, 越来越大……
    如此反复几次后, 寒潭的水面逐渐归于平静, 只剩下一圈圈微不可见的小小涟漪。
    呼,这下好了。
    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以后,母亲和妹妹们就安全了……吧。
    魏岭呆站了会儿,觉得那黑漆漆的破洞已经深深印在了她的心底之后, 才沉默的背着箩筐离开。
    她茫然地往山上走,打了好多野果野菜和柴火, 直到箩筐再也塞不下了,才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回家。
    她去厨房做了饭、洗了果子, 端出去给母亲和弟弟妹妹们吃, 默默地看着他们, 心里平和又荒芜。
    灰黑色的炊烟消失殆尽, 夕阳缓缓归于地平线,夜幕来临了。
    几只寒鸦落在院门前的砖瓦上,收拢了翅膀, 张张嘴却没有发出一个音符。
    在它们身后,是清冷的残月。
    魏岭坐在院子里,怔怔的看着寒鸦和残月,毫无睡意。
    夜深人静时,有人找上门来了。
    是马家那个一直觊觎她的二流子,马平。
    敲开门后,马平贼眉鼠眼的扫视一圈后,迫不及待地靠过来,低声说他在山上看到她把魏根强推下山、做出弑父那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了,得意洋洋的威胁她陪他睡觉,然后再主动嫁给他,否则就要去告发她。
    突然被人捏住把柄威胁,魏岭却并不觉得害怕,心中只觉得遗憾。
    她遗憾自己仓促之下下的决心,做事不够周全,倒是把这个平时总偷偷跟踪她的二流子给忘了。
    但是,凭什么呢?
    他凭什么这样威胁她,凭什么以为这样就可以拿捏住她了?
    他是想做下一个魏根强,想把她弄成另一个逆来顺受的魏母吗?
    他也配?
    心里的愤怒和恶意突然如杂草般疯狂生长,脚边就放着一把锋利的镰刀和破碎的瓦片,但魏岭最终只是不要命般的挥舞着镰刀吓走了他,并没有一刀砍在他脖子上,或者拿瓦片割断他的喉管。
    ——因为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再做下错事、犯下大过了。
    马平趁着夜色落荒而逃后,魏岭木然的关上院门,站在寒风中发愣。
    直到被清脆的鸟叫声惊醒时,她才恍然发觉自己已是满脸泪水。
    说好来接亲的人不知道是出了什么差错,没有按时来。那二流子倒是又来骚扰过她几次,一心想得到她。
    魏岭不堪其扰,终于忍不住挥着镰刀割伤了他的手臂,意味深长地笑着问他:“你就不怕……你哪天也突然死了吗?”
    马平心里的满腔欲/火瞬间被一盆冰水浇了个透心凉,哆嗦着后退了几步。
    她这样冷静又可怕的神情,他那日可是在悬崖附近见过的。
    当时晴天白日的,他却硬是被她给吓得起了一身白毛汗,心想乖乖,这女娃可真狠啊。
    但这几天他一直被“唾手可得”的假象所迷惑,差点竟忘了——她可是个恶毒的杀人犯啊!
    二流子回过神来后,便放弃了得到她这件事,毕竟他也害怕娶她回家后,哪天他就悄无声息的死掉了。但他又不甘心自己看上的女人就这样安稳的另嫁他人了,就去镇上派出所告发了她,说她故意谋杀自己的亲生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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