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左手字,字体和川山助之助信上的隐文一模一样……上原二郎和施密特十年前因为钢琴结识,从信上的内容看,四年前,施密特去过日本,认识了上原二郎笔下‘天赐的女子’,并爱上了她。”
雷斯垂德翻看着信件,闻言惊诧地抬起头:“你是说施密特也爱上了佐久间相子?”
“哦,雷斯垂德,信件里已经写得很明显了……施密特对上原二郎坦诚了自己的爱慕,愧疚,以及难以自拔……最后却因无法忍受佐久间相子的若即若离而自杀——这也是上原二郎的杀人动机。”
夏洛克不耐烦地解释道:
“他的成名曲《日落》就是四年前写出来的,很明显加进了日本雅乐东游的格式——装运尸体的钢琴也是施密特的遗物。”
雷斯垂德:“所以上原二郎用施密特的钢琴装运佐久间相子的尸体,是一种……赎罪仪式?”
夏洛克眼眸深深:
“没错,在不了解死者性别认同障碍的上原二郎看来,佐久间相子的行为,直接导致了他朋友的死亡,这才萌生了杀人赎罪的想法。”
雷斯垂德把信交给站在一边的记录员:“把刚才的推理记录下来。”
埃德加警官,刚出去寻找失踪的上原二郎。
雷斯垂德一脸凝重:
“我刚才看过了,信件里,上原二郎用的是德国名字,再加上这是左手字……所以,夏洛克,这些,依然不能证明上原二郎是凶手。”
夏洛克平静地说:“这个之后说,我们先说说不在场证明的事……多诺万回来了吗?哦,维希是被冲进下水道了吗?”
雷斯垂德看看手机:“多诺万已经把文件发过来了,正在传送中……至于你的女朋友,我爱莫能助。”
夏洛克再次看了看演出厅紧闭的大门,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
“上原二郎是凶手,而竹村安娜,则是一路为上原二郎掩盖罪行的人。”
他压下心中隐隐的不安,转向竹村安娜:
“你们事先并没有串通,只是一厢情愿地为他遮掩罪行——因为,你知道上原二郎自己已经不在乎被人发现了。”
雷斯垂德看看竹村安娜又看看夏洛克,硬挺的眉毛深深纠结在一起:
“所以,钢琴里的石头是竹村安娜放的?可是那个时候钢琴已经被托运了,她怎么放进去的?”
“装扮成物流公司的搬运工——你去询问福尔森太太就知道,她曾在隔壁看见一个五英尺的矮小男人……”
夏洛克的目光,落在竹村安娜身上,声线低沉而婉转:
“而这个男人,恐怕就是伪装后的你——竹村安娜小姐。”
雷斯垂德:“可是不在场证明呢?”
“只要尸体的死亡时间被推翻,所有的不在场证明,都不能成立。”
夏洛克面色冷峻,看着竹村安娜的背影:
“前天晚上,你并不像你说的那样,一直呆在伯明翰,你赶到伦敦,以某种手法打乱了死者的死亡时间,又在十一点前赶回去。”
竹村安娜终于回过了头,她美丽的眼睛淡淡地看向夏洛克,清澈的目光里含着讥诮。
雷斯垂德:“竹村安娜小姐,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她神情平静得,就像现在被怀疑的人不是她一样:
“我已经说过了,我拒绝任何没有证据的指控——不要忘了,我只是学唱歌的,推迟尸体死亡时间,对我来说,太过高深。”
夏洛克眯起眼睛:
“证据我当然有,现在只需要找出你是用什么方法推迟了死者的死亡时间——最常见的是给尸体降温,你用了什么?空调?冰块?雷斯垂德——”
“夏洛克。”
雷斯垂德面色凝重地举起手机:
“从多诺万传来的资料看,维多利亚塔的那栋别墅,没有空调,没有冰箱……也没有任何能冰冻尸体的东西。”
☆、第66章 日落
竹村安娜微微笑了笑,手指在在门框上捻了捻,熄灭了烟,好整以暇地抱着手臂。
夏洛克顿了一下,接过雷斯垂德的手机,一帧一帧的图片看过去,灰色的眸子一瞬不眨地搜过那些图片。
雷斯垂德有点犹豫地开口:“虽然你从没出过错,但是恐怕你这次……真的判断失误了。”
夏洛克从照片中抬起头,语气淡淡:“维希……还没有过来?”
雷斯垂德:“看来没有。”
他垂下头,又把图片重新翻出来:
“如果是她,绝不会在没有明确的证据之前,质疑我的任何推理。”
雷斯垂德:“……我说了,不要把我和你的女朋友比较,我是代理探长,任何一条判断都会影响局面。”
夏洛克把手机扔还给雷斯垂德:
“早上我和维希去检查了佐久间相子的尸体,切开了她的胃……她因为瘦身,几乎不吃东西,所以你们的法医没有考虑从胃里食物残渣的消化程度来判断死亡时间……”
他并没有显出不快,只是平静而客观地说:
“但是我研究了,我有足够的理由判断佐久间相子的真正死亡时间是在晚上八点左右……新的法医鉴定书今天晚上就会出来。”
雷斯垂德怔了一下,有些不自在地走上去:“夏洛克……”
夏洛克隔着一段距离,对上了竹村安娜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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